她哪裏是不會請安了,明明是沒有時間來得及請安,好麼?
王太後討厭她不是一天的事情,所以她也沒有回嘴,聽話地請安,剛要開口說走,王太後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搶白道:“珍妃你就留下,德妃和賢妃可以先行回去了。”
自從到了鳳藻宮,周槿歡就沒有來得及和周采薇說話,她也不主動,要知道以前她都是“阿姐,阿姐”叫著,雖不見得有幾分真心,但那熟絡的感覺讓她安心:周采薇是什麼意思,難道因為趙瑜將自己封妃,她不高興了?
“沒有聽到小初夏哭,你這個額娘是怎麼當的?”
小初夏的哭聲很洪亮,周槿歡是聽到了,但小初夏就在王太後的懷裏,她能怎麼辦?
“太後娘娘,小初夏就給臣妾吧,臣妾……”她還在斟酌著要如何回答,卻不曾想一個巴掌迎麵而來,她沒有任何防備,身子微微踉蹌,要不是蘇婉扶著,隻怕人就摔到地上去了,她捂著臉,抬頭給狠狠瞪王太後,王太後讓青羽將孩子帶下去,慢慢走到她跟前,那雙保養得宜的手捏住她的下顎,惡狠狠道:“怎麼,不服?”
“臣妾不敢。”趙瑜將她封為珍妃,她來鳳藻宮不會全身而退,她一早就知道。
“哀家奉勸你收起那些小九九,隻有哀家一天,你們周家姐妹就沒有機會登上後座,以前沒有,以後更沒有。”王太後這話,周槿歡一直都知道,她這時候應該保持緘默,但她還是沒有忍住:“既然太後這樣討厭槿歡,為什麼要默許槿歡‘珍妃’之位?”
“哀家不過是憐惜小初夏而已。”王太後的回答在她的預料之中,她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這個答案而有所輕鬆,反而更沉重了,王太後接著道:“周槿歡,小初夏就是你的命,若是小初夏有個什麼事兒,被說什麼‘珍妃’了,哀家眼睛都不眨就將你送到冷宮去!”
小初夏本就是周槿歡的命,但王太後這話說得她心裏很不舒服。
“哀家看到你惡心,以後若非必要不要再出現在鳳藻宮裏,哀家若是想見小初夏自然會讓青羽去要。”王太後這話讓她的臉色更白了,她以前雖沒有想過要在王太後麵前表現、邀寵,但“惡心”那兩個字還是讓她有些不舒服。
“既然太後娘娘不喜見到臣妾,那臣妾謹聽太後口諭。”周槿歡握著蘇婉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蘇婉扶著她離開,在開門之時,太後的聲音再起響起來:“周槿歡,昨夜皇上遇刺的時候,你怎麼沒有死呢,真是可惜!”
“可能是初夏的福祿深厚,不想讓臣妾的事情勞她人之手,無論是周采薇還是錢嫣然。”周槿歡並沒有回頭,而是回了這樣一句話,不軟不硬,足夠讓人不舒服,她卻沒有停留:“太後娘娘不願見臣妾,臣妾就不礙眼了。”
說完,推開門就走了,留下因為她那話而生氣的王太後。
“一個一個的看著都聰明得緊,卻不想都是膿包廢物!”王太後緩緩坐下,青梅見她生氣,連忙端茶,被她一下子打翻:“你怎麼和哀家說的,說那計劃萬無一失的,特別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之舉更不會讓任何人察覺到異常,結果呢?”
“都是奴婢沒用……”青梅連忙跪下,王太後戳戳她的腦袋:“才知道自己沒用?”
“那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也極少在宮裏出現,奴婢想著一點會萬無一失的,怎麼都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僅憑著一雙眼睛就能將人給認出來,還知道人是出自於咱們宮的……”青梅邊磕頭邊解釋,而王太後想到昨夜發生的事情就覺得可氣。
其實王太後氣的不是自己的計劃被識破,而是趙瑜的態度,昨夜他要封妃的態度過於堅決,而且他還說了一句話:“額娘,不論周槿歡以前做過什麼,她已經都在贖罪了,她親手滅了大魏,殺了魏帝,這難道還不夠麼?”
夠,怎麼可能?
想到她枉死的丈夫,她的心就揪住一起了,當初要不是那個賤人的一句話,她怎麼會淪落到那樣的地步?
況且前些日子她還專門拿他的畫作來羞辱她,她如何忍得了?
“哀家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就算她幫我皇兒得到了皇位,給我皇兒生下長公主又如何?”王太後的眼裏還是滅不了的火,而那熊熊的恨意讓跪在地上的青梅不敢說話。
另一邊,周槿歡走出鳳藻宮並沒有直接回長樂宮,而是去了長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