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槿歡藏著掖著兩日的計劃告訴了蘇婉,蘇婉的麵色微微變好,真心讚道:“果然還是娘娘聰明。”
期限馬上就到,蘇婉也顧不得多說什麼,提著裙子就出了長樂宮,而在宮門口她遇到了前來的紫鵑。
好險啊,若是再慢一步,所有的計劃就都亂了。
在宮門口,兩人也不敢多說話,相互示意了一些,一前一後地進了長春殿。
“蘇婉,本宮說過的吧,若是你敢有所異動,那東西馬上就會到槿嬪手裏?”讓錢嫣然空等了那麼久,她不生氣才怪。
“回娘娘,奴婢並不是有心拖著這事的,實在是槿嬪娘娘自入宮後就沒有提過筆,若是奴婢突兀地提寫字這件事,怕她會有所警惕……”
“大膽,你竟然敢糊弄娘娘?”紫鵑的聲音很尖刻,卻也是有意護著她:“娘娘,奴婢細細一想蘇婉的話,還有幾分道理……”
“所以,你這兩日就想到了這些,然後過來和本宮說你做不了?”錢嫣然吃了一口糕點,那甜甜的味道也沒有讓她的心情好一點,反而更生氣了:“本宮想著,倒不如將那東西給槿嬪送過去好了,反正你也沒用,死不足惜。”
“娘娘,娘娘饒命啊,奴婢想著不能讓槿嬪起疑,這才耽誤了事,出發點是好的,求娘娘看在這個麵子上饒過奴婢吧。”蘇婉又跪下了,在長樂宮都沒有在這裏跪得多,錢嫣然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哀求,給了紫鵑一個眼神,紫鵑正要去取那東西,蘇婉則幾步跑過去,不停地磕頭:“求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奴婢這裏還有一計,不知道……”
錢嫣然的臉瞬間就亮了,製止了紫鵑:“誒,先等等,讓她先說。”
“奴婢想著,這周槿歡最愛的人就是小公主了,若是從小公主身上下手最是可行的。”蘇婉這話說出來,錢嫣然衝紫鵑指指,笑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婉兒扶起來?”
這後宮的女人真可怕,翻臉比翻書還快,蘇婉偷偷打了個寒顫。
“這宮裏人都知道那長樂宮邪門得很,槿嬪娘娘最寶貝那小公主,一直都派人在找辟邪的方子,娘娘可以從這個下手。”這話都是周槿歡剛剛教給她的,她背得還有幾分意思,錢嫣然的笑意更濃了,吩咐道:“很好,接著說。”
“奴婢聽說樓蘭漠玉是辟邪聖物,德妃娘娘可以尋一個送給槿嬪娘娘,另外可以告訴她,這樓蘭漠玉雖能辟邪,但若是能放在佛堂日日祭拜七七四十九日,更見功效。”蘇婉邊說邊觀察著錢嫣然的表情,見她點點頭,接著道:“娘娘需要告訴槿嬪娘娘,心誠則靈,最好能每日抄寫二十張經書,放佛堂焚燒,會得到菩薩庇護。”
“好個計策!”這是個很完美的計劃,但錢嫣然這樣謹慎的人,自然會多一問:“不過有件事,那些手抄的佛經最後都到了爐火裏,本宮能得到麼?”
“每日二十頁,七七四十九天,槿嬪娘娘就算是再謹慎的人,也總會疏忽的,比如寫字的時候打盹,墨汁沾染,不能用於焚燒之類的。”
蘇婉的解釋征服了錢嫣然,和她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後就讓她先回去了。
出了長春殿的蘇婉,像是脫了一層皮,直到回到長樂宮情緒才平靜了些。
“娘娘,你不會有朝一日也變成錢嫣然那般吧?”她這樣的問話讓周槿歡陷入了深思,隨後笑道:“她那樣又如何不好,不過是為了那個男人,為了自己的日子好過些而已。”
“娘娘,你到底在想什麼,婉兒真的覺得錢嫣然不好對付,若是有一日她知道你在耍弄她,一定會瘋狂反撲的……”
蘇婉這話周槿歡何曾不知道,但夾在周采薇和錢嫣然中間,她既不想做她們任何一人的走狗,就隻有這條路可走了。
“至少還有七七四十九日的安生日子可過,哎呀,我怎麼就那麼笨,當初應該說九九八十一日的。”她輕輕拍拍自己的腦袋,嘴角的小梨渦若隱若現,以前她經常這樣笑的,但自從入宮之後,這笑實在是少得可憐。
蘇婉覺得自己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一股悲涼自心底升騰而來,卻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錢嫣然的動作比她相信得要快,那是一塊很漂亮的黃色樓蘭漠玉,柔和的玉質,讓她想到了一個溫潤如玉的人。
就像她的計劃一樣,錢嫣然說了同樣的話,她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傻傻地反問:“德妃娘娘,你說的是真心麼?”
“這個世界上,多少事是信了才會靈驗的?”錢嫣然說這話的時候,周槿歡覺得一陣陣的悲哀。
事情就按照預計的劇本在進行著,她將那樓蘭漠玉放在佛堂上,焚香祈禱,書寫佛經,期間很平靜,除了趙瑜,他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