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要,隻要這個孩子活著,好好活著,我隻有這一個要求。”計劃落空,這是她自己沒用,誰都怪不上。
願賭服輸,若是連承受失敗的勇氣都沒有怎麼能做好一位母親?
“好,朕就答應你。”趙瑜盯著她看了好大一會兒才鬆口,在周槿歡正要微笑的時候,加了一句話:“不過朕要你做朕的妃嬪。”
這簡直是在趁火打劫,趙瑜怎麼會這樣不要臉?
“怎麼,不答應?”趙瑜的手伸過來,還沒有觸碰到孩子的時候,周槿歡連忙後退一步,強忍住屈辱,一字一頓道:“我答應你。”
趙瑜的手收回來,幾步走到門口,將大門打開了,初夏的燥熱氣息一下子都湧進來,讓周槿歡的心情也跟著煩躁起來,他卻心情不錯的樣子,扭頭對她道:“這個孩子就叫初夏吧,她是朕的長公主,朕給她封號就長樂公主吧。”
“你想如何就如何吧。”“長樂公主”這個封號真的有些諷刺,周槿歡的眉毛一皺,也不再說話,他見她不吭聲,也沒說什麼,隻是盯著她看,在小孟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才回過神來:“朕本以為那呂禦醫膽小,不會說謊,卻不想事情會發生到這個地步,以後就讓王禦醫來伺候吧。”
王禦醫是專門伺候趙瑜的,這在別人看來是天大的恩賜了,但在周槿歡這邊就完全變了味道。
可是,現在她能有什麼可以反抗的?
“你剛剛生下初夏,現在身子正弱,剩下的事情朕會為你做好,這些日子朕會吩咐她們,不讓她們來打攪你。”這是趙瑜臨走的話,周槿歡抱著初夏,緩緩地跪在地上,衝著自己,扇了很響亮的一個巴掌,初夏被那聲響給嚇得直哭,在她要對自己甩第二個巴掌的時候,蘇婉出現了,拉住了她的手,柔聲道:“姑娘……”
“婉兒,我沒用,我怎麼能這樣沒用,本來好好的計劃怎麼就會變成這樣?”她的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落在初夏身上,蘇婉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要說什麼,隻能將她擁入懷裏,任她哭泣,直到最後實在沒有力氣,抱著初夏的手都有些動彈不了了,才止住了淚。
“姑娘,你的身子一向很弱,先喝些雞湯吧?”蘇婉將孩子抱過來,讓宮人端進來一碗雞湯,隨後將房間門關上。
“現在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我怎麼就能這麼蠢呢?”周槿歡喝了一口雞湯,被噎住了,咳嗽得厲害,蘇婉一手輕輕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姑娘是婉兒見過最聰明的了。”
“聰明?”周槿歡苦笑一聲,淚花都出來了:“以前我還真覺得自己聰明,但聰明是相對的,在麵對趙瑜的時候,我就是愚不可及的人,絲毫都不聰明。”
“姑娘……”蘇婉的聲音拉長,周槿歡接著道:“婉兒,其實我真的想過,這個計劃最壞的結果就是我死,但至少這個孩子不用再呆在皇宮裏,她的身份太尷尬,誰都不知道她會因為什麼就被人整死了,所以她必須走;可是我做了那麼多,最後還是功虧一簣,不對,是比以前更糟糕了,是吧,看啊,我怎麼就能這樣蠢……”
“姑娘,來人啊,快請禦醫來!”蘇婉手裏抱著孩子,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周槿歡落到地上。
這夜,王禦醫懷著忐忑走進了長樂宮,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媽呀,以後自己的小命可要全指望她了。
周槿歡這一病就是好幾天,等醒來的時候,她早就不是那個周姑娘了,而是趙瑜的槿嬪,和已經瘋了的孟瀟一樣的嬪位。
“文竹呢?”看著睡著的初夏,周槿歡心裏升騰出一股無法抑製的滿足感。
“姑娘……不,娘娘剛醒過來,好多事情都不知道,文竹早就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
等初夏完全睡著了,周槿歡才坐到凳子上,細細聽她講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呂禦醫反口,說是文竹使計讓他睡著,將小公主換成了白貓。
“怎麼可能,王太後怎麼會相信?”這話剛問出口,不等蘇婉回答,她自行回答:“是趙瑜又做了什麼吧,不會是滴血認親什麼的吧?”
看蘇婉那吃驚的小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初夏不是趙瑜的孩子,但依趙瑜的能力,讓兩滴血融在一起還是可以辦到的。
看來,這個後宮是真的逃不了啊。
“姑娘……娘娘,您在想什麼?”
“在想怎麼討好趙瑜,在想怎麼在後宮立足,在想怎麼保護初夏,在想什麼時候我能強大到不必再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