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誠現在住在太學,不必來這裏,你以後就安心地住在長樂宮,不要再出什麼幺蛾子了。”趙瑜微微側頭,起身,轉頭,離開。
在踏出大門之前,轉身問她:“周槿歡,你是不是在關心我?”
這次他沒有用“朕”,而是用了“我”,周槿歡的心猛然一跳,馬上就恢複了平靜,淺淺一笑:“我是覺得這個後宮實在是太平靜了,要多些女人才有意思,我從小就生活在皇宮,對女人之間的爭寵最感興趣了。”
“朕就知道是這樣,你是等著看朕的後宮起火,最後燒到前朝。”趙瑜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落寞。
“姑娘你怎麼樣?”
“姑娘你怎麼樣?”
趙瑜剛走,蘇婉就進來了,不等她說話,周槿歡就和她異口同聲地說了那話,倒是蘇婉有些不好意思了。
“趙瑜答應姑娘的要求了?”在蘇婉的印象裏,隻要是周槿歡想做的事情,都是可以做到的,特別那事牽扯到趙瑜。
“別提了,今天算是白忙活兒了,反而讓王太後將所有的火力都對準我了,偷雞不成蝕把米,這筆買賣陪成這樣也是夠了。”周槿歡的小梨渦依舊喜人,她的話明明那麼哀怨,你偏偏語氣很歡快。
“趙瑜下旨不讓任何人進入長樂宮,即使那太後娘娘有什麼想法,想必也動不了姑娘的。”
“婉兒,我問你一件事,若是你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隻有鳳藻宮的青梅知道,那青梅看似不經意地將你的秘密抖出去,你還會留著她的命麼?”
“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就是一副畫來著,太後娘娘不會真的和你過不去吧?”
“至少現在不會。”
其實當初她讓蘇婉去找杜文淵的畫作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能找得到,蹊蹺的地方在於找那畫作並沒有費什麼心思。
回頭想想,好似是有人故意將東西放在她眼前的,要知道若是那畫作如此好找,當初趙瑜就不會費那麼大的勁兒了。
這畫作是她計劃的一部分,她本對於它的出處並沒有什麼好追究的,但現在看,好似又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
倒是有心,就王太後的生辰宴上也要使這樣的小手段?
“趙瑜不讓阿誠進皇宮,那我們的計劃可怎麼辦?”蘇婉看看周槿歡越來越大的肚子,神色有些緊張。
“總會有辦法的,你不用擔心。”將阿誠帶回皇宮,想念是一原因,另外就是他是周槿歡計劃的一部分。
“姑娘這孩子若是留在皇宮……”蘇婉隻是說明一個可能性,結果換來了周槿歡很激動地回話:“胡說什麼,這是我和蕭景知的孩子,我怎麼會讓他留在這皇宮裏!”
說到這裏,周槿歡就特別悔恨,明明是在說阿誠的事情,怎麼說到最後話題就變成了趙瑜後宮問題了?
其實細細想想,趙瑜最後的問話並不是多餘,她難道真的是在提醒他?
想到這種可能性,周槿歡的心跳都不規律了:不可能的,我和他之間是隔著人命的,那是人命,不是別的,我怎麼會替他擔心?
簡直是笑話!
自從太後娘娘生辰宴那日後,關於長樂宮的周姑娘的流言就更多了。
本來隻是一副很普通的山水畫作,在宮人的嘴裏就變成了附有前朝淑妃陰魂的鬼物,因為那鬼物衝撞了太後娘娘,所以周姑娘再次被禁足了,這次更明確,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準出長樂宮。
“明明自己被陰魂附身就乖乖呆在長樂宮就好了,為什麼非要出去啊,衝撞了太後娘娘,我看這周姑娘就算生了皇子也不會得妃位的。”
“我看也是,你不知道我有個相識的就在長樂宮當值,她說現在長樂宮一共也就三五個宮人,別的都嚇走了。”
“那她為什麼不走啊,要我說啊,那地方還是越早走越好,畢竟是有忌諱的。”
“我也勸過她,不過她說了她已經習慣了長樂宮的味道……”
“我天啊,那都是什麼話,什麼叫習慣了那味道,我看你那相識的沒準兒也……”
“呸呸呸,胡說什麼呢,她以前雖然有半夜說話的壞毛病,但人還是很好的……”
……
長樂宮的陰魂之說還在皇宮裏流傳,屢禁不止。
而實際上住在長樂宮的周槿歡,這些日子也並不好過,特別是她肚子越來越大,距離臨盆之期也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