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思考為什麼正主兒會這樣做,但百思不得其解,也罷了,有記憶也好,至少在麵對那些難纏的人的時候要輕鬆多了。
比如,她現在就已經知道是誰指使唐密在做法事上做手腳了。
錢嫣然是趙瑜作為常山王時期的妾室,在遇到唐密之前就是了,他們兩人沒有什麼關係,但周采薇不同。
唐密是喜歡周采薇的,周采薇要利用唐密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隻是周槿歡想不通的是明明自己都將最大的秘密抖給了她,她為什麼還要利用唐密對付自己。
有些人之間的緣分本就注定比較淺,她不能強求。
王太後娘娘的生辰在半月之後,時間很短,若是對以前的周槿歡,要拿出生辰禮物怕是難事,但她現在有原主兒的加持,這些都變成了小問題了。
“姑娘,你確定要用這個禮物?”蘇婉隻覺得女人都喜歡珠寶、玉器之類的,看著眼前的那副沒有什麼稀奇的畫作,有些懷疑。
“有時候禮物並不隻是為了博得壽星一笑的。”周槿歡將那畫作收起來,她的話說得沒有一絲的露怯,但其實她心裏也在打鼓。
趙瑜下令讓周槿歡禁足,不許別人擅自闖入,但現下是太後娘娘的生辰,也不是不能通融,況且這周姑娘肚子裏還懷著龍種?
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周槿歡很成功地出了長樂宮。
她來的時候,其餘的人都已經到了,甚至還有許久未見的趙晴,他們的表情各異。
太後娘娘要不是顧著自己的威嚴,這會兒想必就翻白眼了;趙瑜的濃眉皺著,顯然他並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見到她;趙晴裝作沒有看到她,眼睛四下看看,不知道在看什麼;周采薇則麵帶笑容,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眼睛都亮了;最沒有存在感的要數錢嫣然了,她站在最邊上,眼睛隻是向著她掃了一下,眼睛又放在了趙瑜身上。
周槿歡可顧不得研究他們的想法,一一行禮之後就規矩地落座了。
“額娘,周槿歡她身子不方便,不如就讓她先回去吧?”剛落座,趙瑜就先開口了,同時向周槿歡投去了一道淩厲的目光。
“怎麼哀家的生辰還請不動她了?”王太後笑著說這話,倒是讓趙瑜接不了話了,倒是坐在一邊的周采薇很有眼色地開口解圍了:“太後娘娘這是說的什麼話,阿姐能給娘娘祝壽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這話在周槿歡耳朵裏別提有多諷刺了,她臉上帶著笑,但桌下的手早就握成了拳。
“太後娘娘,這是臣妾尋到的仙桃玉石,東西沒有什麼稀奇,但這形狀是自然形成的,沒有經過任何的雕飾,現在我大燕河清海晏,想必是感動了上天,這才會讓這仙桃玉石示人的。”錢嫣然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話,順便將自己的禮物送了上去,那仙桃玉石通體剔透,沒有一絲的瑕疵,要命是那仙桃每一條紋路都很精致。
這樣的玉石世界上都沒有幾個,怎麼偏偏就讓錢嫣然給撿到了?
騙鬼都不會相信,但王太後偏偏會信,因為她喜歡錢嫣然,比起那難以讓她掌握的周氏姐妹和出身低微的孟瀟,錢嫣然的一切都剛剛好。
有錢嫣然開頭,大家就都介紹自己的禮物了,不過到底都是些俗物而已,沒有什麼稀罕。
“姑娘,那錢嫣然對王太後的禮物那樣上心,而周采薇則那樣淡然,好似根本就不在意一樣。”趁著沒有人注意,蘇婉在周槿歡耳邊偷偷說,周槿歡微微一笑,輕聲道:“薇兒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得王太後喜歡,也就不浪費時間了。”
“阿姐在說什麼呢,今日是太後娘娘的生辰,阿姐總不會什麼都沒有帶吧?”周采薇一歪頭,臉上是純淨的笑,她真的有一張清麗無雙而又無辜的臉。
“我看各位娘娘都拿了那樣好的禮物,我這禮物反而拿不出手了。”話是這樣說,但她還是對蘇婉示意,蘇婉幾步走到青梅跟前,將那幅畫給了青梅。
“打開吧,哀家倒是好奇這是什麼樣的畫了。”王太後這話一說完,那畫就被打開了。
那是一副極其簡單的水墨畫,寥寥的幾筆,線條舒展,大氣磅礴,氣韻深遠。
畫作的一角蓋著作畫人的印章:杜文淵。
除了臉色發青的王太後和趙瑜,在座的人都沒有發現事情有什麼不對,她們都隻當是那畫作不合王太後的心意,暗暗嘲笑的有之,但再也沒有旁的想法。
“周槿歡回你的長樂宮去,以後沒有朕的命令再也不許出來!”
每個人都在等著看周槿歡的笑話,可是誰都沒有想到趙瑜會發這樣大的火,周采薇、錢嫣然都沒有想到。
這樣的效果是在周槿歡的預計之內的,所以她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起身就要走,卻被王太後給叫住了:“哀家好像還沒有讓你走吧?”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剛轉身過來,迎麵就是一個巴掌,那巴掌很響亮,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要知道王太後不是第一次對人表示不滿,比如對周采薇幾乎就沒有過好臉,但像這樣直接呼巴掌還是少見的,她現在貴為太後不會輕易動怒,但此次周槿歡真的氣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