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很慶幸自己的發現,趙瑜對周槿歡越在意就越對她有利,這樣的發展她樂見其成。
想到周槿歡為了蕭景知甘願孤身去軍營涉險,趙瑜就抑製不住地惱火,但他是那樣冷靜自持的一個人,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奴才麵前失態,所以他馬上就平靜下來。
“去蕭府走一趟吧。”一句話就將蘇婉給打發走了,而他則將寫著《心經》的紙張都撕了個粉碎,好像每張紙上都是周槿歡穿著軍裝的樣子。
“皇上,今夜……”小孟子在趙瑜身邊多年,很有眼色地不說話了,正要退出宮殿,聽到了趙瑜的聲音:“今夜去賢妃那兒。”
夜漸漸深沉,皇宮外的街道很冷清。
蘇婉從皇宮出來,略陰沉的臉終於掛了些笑容。
她本是想從前門過的,但她這次是偷偷回來的,隻能用輕功落在了蕭府的房簷之上。
踏過一個個的房簷,最後落在了阿誠的屋子上。
挑開一塊瓦片,房間裏並不昏暗,燭火很明亮,足夠將房裏的人都看得清楚:阿誠和趙晴。
這樣的深夜,趙晴出現在阿誠的房見裏,是很不合理的。
“我無事,還請公主回房吧。”阿誠的臉色很難看,他已經被蠱毒折磨了些時日。
“無事,你都這樣了,還說無事,要不我再去皇宮求皇兄給你寫止痛的湯藥吧?”趙晴用絲帕給他擦汗,他的唇色發白,手都沒有什麼氣力,卻還是握住了她的手腕:“天色已晚,還請公主回房!”
如果那句“還請公主回房吧”還帶著幾分商量的意味,那後麵的那話就完全是命令了。
“這大燕是我皇兄的,本宮是皇兄唯一的皇妹,這大燕還真沒有什麼本宮不能呆的!”
趙晴本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這樣他們就強到了一起。
阿誠倒是不和她爭搶,隨手將自己的枕頭下的東西丟到了地上,趙晴細細看看那些東西,很是惱火:“好啊,本宮親自去皇宮向皇兄求的止痛藥,你都沒有用過,是不是?”
“是,阿誠本就是不知好歹的人,還請公主以後再也不要踏入我的房間了。”
“好好好,你以為本宮願意見你這個倒黴鬼麼,要不是怕人家說本宮的閑話,本宮才不會在乎你這樣卑賤的人的生死!”
趙晴甩袖而走,阿誠閉上眼睛,很平靜地開口:“戲看夠了就下來吧,初秋深夜天涼。”
她本沒有想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的,但現在若是逃,好像有些晚了吧?
“為什麼是你?”當蘇婉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的臉色很難看,比剛才對付那個桀驁公主更難看。
“為什麼這樣問,是夫人讓我回來一趟的,你也知道的,我輕功不錯……”她作為細作多年,反應能力還是很好的,而且她這人有一點要強過許多人:從來都不會自己嚇自己。
“她在朔州怎麼樣?”聽到周槿歡,他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蘇婉鬆了一口氣,坐在長椅上,將在朔州發生的事情大概講了一下。
“如果我在朔州絕對不會讓她受那麼多的苦。”阿誠喝了口茶水,像是輕聲呢喃了一句,蘇婉耳尖地聽到了,臉色微微發白。
“將軍和夫人還在等著我回去呢,我是偷偷回來的,你不需要和任何人說,我先回去了。”
蘇婉說著就要離開,卻沒有想到阿誠開口了:“你這會兒走了,一會兒還要再回來,費那個勁兒做什麼?”
這話讓蘇婉當場就石化當場,有些緊張地回答:“我要連夜回去,夫人他們都在等著……”
阿誠沒有給她機會將剩下的話說下去,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那雙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眼睛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蘇婉,你是不是覺得我蠢?”
即使和蕭景知、趙瑜那樣聰慧的人相比,阿誠都算不得笨。
“阿誠,你到底什麼意思?”這是最後的反抗,蘇婉不知道自己在阿誠審讀的眼神下能堅持多久。
這次阿誠並沒有說話,而是低頭狠狠咬了她的手,他咬得很深,殷紅的血流到手腕,滴在地上,不一會兒就彙成了小小的一灘,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蘇婉,你的血就是我的解藥,不是麼?”他的唇上沾染了她的血,他蒼白的唇瞬間成了桃花般的紅色,帶著幾分不合他年齡的妖嬈,她看得有些癡迷。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和她一同住在白鷺閣的清秀少年變成了這般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