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州牧名為鄭柳,是趙瑜登基之初派過去的,為人正派,一直都和曹、範不和,在朔州城是有口皆碑……”
“胡說,若是那鄭柳真的是個大好人,還和曹、範不和,依照曹、範兩人的性格,他還能在朔州安安生生地做州牧?要知道趙瑜派到朔州的駐軍將軍都沒有生還的,他一個文弱書生若非和曹、範暗度陳倉,曹、範兩人怎麼會容忍他道現在?”
“看你這性子急的,你總要我給你解釋清楚的,是不是?”
明明就是他妄圖要蒙騙她,這樣一說反而是怪她的性子太著急了。
周槿歡這下也平靜下來了,支著胳膊,那神情好似在說:你說,你說,我看看你要胡說些什麼。
“之前我就和你說過,曹、範兩人在麵對共同敵人的時候是同仇敵愾的,你覺得他們會將鄭柳這樣的讀書人當做敵人麼,你覺得他們看得上他麼?”
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然後呢?
“在麵對鄭柳這個人的問題上,曹、範兩人發生了矛盾。他們都是粗人不假,但範直偏偏對讀書人有種天生的好感,還自詡有識人之才,加之同為粗人的曹明不喜歡鄭柳,他自然要好好維護鄭柳的。”
他的話並沒有說透,但她好像已經清楚了。
“範直故意和曹明作對,就算鄭柳對他們不敬,他也不惱怒,反而對他愈加禮遇,一方麵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容人之量,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讓曹明生氣。說到底兩人的軍隊實力相差無幾,鄭柳正好在兩人之間保持平衡?”
有時候,一個人的正直也是他的護身符,他可以用這個護身符自然而然地擋住一些惡意。
如果說事實真的是如蕭景知所言,那鄭柳這個人絕對不簡單,而且對於他們在朔州立足很是關鍵。
“你的意思是,我在州牧府所能起到的作用更大,是麼?”
“夫人就是夫人,著實是太聰明了。”
“那鄭柳的夫人怎麼樣啊,會不會不太好相處?”
“這個還真的不知道,隻知道傳聞都說她是‘朔州母夜叉’。”
咳咳咳,這是什麼意思,好像是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夫人,有件事,為夫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
“什麼事兒?”
“你在鄴城也有‘母夜叉’之名,這次我們去朔州,有好多人都在說,不知道鄴城和朔州哪個地方的女子……更烈性。”
“蕭景知,你是不是想死啊?”
如果她有能力,真的想將他從馬車上一腳踹下去啊,那都是什麼傳聞啊,她明明就是柔情似水的人,怎麼就母夜叉了,鄴城的那些人成天在想什麼呢?
不過,類比來推,那鄭夫人應該也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吧。
這樣想著,她的心情就歡快了許多,馬車上的悠揚曲調再次傳遍了馬道。
除去蘇婉受傷的事,下麵的路途還是挺順利的。
小半個月都在路途上,幾個人性格不同,但並沒有生出嫌隙,反而相處得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