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況且溜須拍馬之事表麵上看確實於社稷無礙,但卻影響著朝廷的風氣,帶壞了朝廷風氣是不折不扣的大事。而朕是講情理之人,看他年逾半百,就隻是將他關在牢裏,並沒有派人去提審。”
這樣說的話,周槿歡要不要跪在地上扣頭謝恩,三呼萬歲?
“皇上,天色不早了,賢妃娘娘還說要等您回去用夜宵的。”
小孟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趙瑜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帶著冷淡的笑,起身就要走。
她的腦子迅速閃過許多念頭,有一個畫麵太清晰,完全掩蓋了其他的,那是一副很是悲切的場景:周銘穿著囚衣躺在硬邦邦的地上,披頭散發,神情渙散,口中念念有詞,救我、救我、救我……
“趙瑜,你既然來了,就該說明白,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會放了父親?”
“這樣才是你,不叫那聲‘皇上’的時候,朕聽著舒服多了。”
周槿歡恨極了他,其實她早就準備好了要逼趙瑜就範,畢竟是在蕭府,本地作案的勝算很大,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帶那麼多的軍隊過來,所有計劃都隻能作廢了。
“就連趙晴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想必你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條件,是麼?”
他不來則已,既然來了,一定是所有事情都想好了。
“如果朕說,朕並沒有什麼條件,朕來這一趟隻是想告訴你,朕就是想讓周銘受罪,如何?”
“開什麼玩笑,你的時間那麼寶貴,若是真的沒有什麼要求,怎麼會屈尊來這趟?”
他並沒有回答,隻是笑,那眼中的無求無欲讓她不太確定了,張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口。
難道他真的隻是過來讓她堵心的,她身上再也沒有他可以交換的東西了?
處在政治中的人和處在後宮裏的人是一樣的,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成了廢人。
她在他眼中,或許已經成了廢人,他隻想要耍弄她身邊的人?
直到晚上的冷風吹進來,她才意識到趙瑜已經走了。
小孟子說賢妃等著他吃宵夜,他應該是去會美人了,那周銘該怎麼辦,周夫人該怎麼辦?
而另一邊,趙晴的房間裏,阿城看著猛然多出來得侍衛,眉眼緊皺。
“你竟然對我使詐?”阿城的蠱毒剛過去,加之眼前的場景,臉色很難看。
“你們先退下。”看到阿城那個樣子,趙晴心裏別提有多爽了,剛剛將侍衛遣走,就很是嘚瑟地搖搖頭:“本宮都是按照你的話說的,快把解藥拿來。”
“趙瑜都還沒有走,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更讓人疑心的是你回來的時候還捎了幾個侍衛,不是麼?”
“那好,本宮便和一起等著,若是本宮按照你的話說,等皇上離開蕭府時候,周槿歡那賤人也不會被帶走,若是本宮耍滑頭,周槿歡就會被帶入大理寺,是不是?”
“那些侍衛是怎麼回事?”
“那些侍衛是皇上賞賜給本宮的,這跟你是否給本宮解藥沒有關係,你不要胡亂聯係。”
“你……好,我認栽。”
他們這邊密切關注著周槿歡房裏的動靜,隻見趙瑜一人出來了,細細向小孟子吩咐了幾句話後又回了房間。
“周槿歡,朕的條件是什麼,你或許可以猜猜看。”
“有什麼話便直接說,我從來都沒有猜謎的特長。”
他們兩人說話,周槿歡總是先沉不住氣的那一個,她總是忍不住想著急上火。
兩人說話之間,有人敲門,來人是小孟子,隻見他端著一個盤子進來,上麵是一個白玉杯子,裏麵的褐色藥汁隱約可見。
中藥味真的很難聞,周槿歡差一點就要吐了。
“周槿歡,你若是喝這藥,朕便放了周銘。”
趙瑜端起那白玉杯,親手遞給周槿歡。
“這到底是什麼藥,為什麼非要我喝不可?”
她捏著鼻子看著那褐色的藥汁,五官都要擰在一起了,天知道她多討厭中藥。
趙瑜的眼睛盯著她的腹部,嘴角帶著一抹殘忍的笑:“你說呢?”
那三個字讓她如夢方醒,一下子就將白玉杯丟得老遠,胳膊護著自己的腹部,咽咽口水:“趙瑜你簡直變態,怎麼能對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做這些?”
“沒事,你打翻了這一杯,還有下一杯,就像當初你喝豬皮湯一樣,隻要朕想,就永遠都沒有最後一杯。”
趙瑜拍拍手,果然又有人進來,那人也是端著一樣的白玉杯,一樣盛著褐色的打胎湯藥,而周槿歡摸著還沒有隆起的腹部,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