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綁架黑阿三的兒子,然後威脅他,這我理解,但他是流氓頭子的老大,焉知他不會報複你?”綁架這個事情可能有些損,但卻很有效果,隻是後遺症也是很多的。
“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給他一條光明的路。”周槿歡一直覺得自己夠聰明,但麵對蕭景知的時候,她有時候會覺得自己的智商被碾壓。
見周槿歡一臉的問號,他也不矯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都講了出來。
綁架黑阿三的兒子隻是第一步,隨後蕭景知會和黑阿三談判,說出自己的條件:給他令人豔羨的官職,給他一個可以生活在光明下的身份。而黑阿三則需要利用自己得到高官職這件事宴請鄴城有頭有臉的流氓頭子,並要求所有出席的人都不得佩刀。
宴客的地點由蕭景知親自敲定,事先安排好人伏擊,酒菜也會事先下藥,絕對會將鄴城所有的流氓頭子一網打盡。
這便是所謂的鴻門宴。
士農工商是古代人刻在心裏的等級標準,一個酸臭無錢的小官絕對比一個富甲一方的商人有更高的社會地位,更別說是一個如過街老鼠一般的流氓頭子了。
正常情況下,黑阿三會答應這個條件的,蕭景知對他的兒子的綁架也會自然而然地變成他對黑阿三親人的保護,黑阿三不僅不會怪罪他,反而會感激他保護了自己的兒子;而退一萬步講,如果黑阿三不答應,這場綁架就成了對他的威脅,為了他的獨子,他萬萬不會拒絕,待事情成功之後,他即使有心要反水,也再也得不到其他流氓頭子的信任,他完全沒有了退路。
兩條路,哪條路都會讓蕭景知達到目的,也會讓黑阿三為他所用。
而黑阿三也會成為了他對付鄴城富貴人家的一把刀,一把不同於傳統體製的利刀。
想到這裏,周槿歡真的對蕭景知很是佩服,這樣的一個深沉城府的人還好是喜歡她的,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笑什麼?”蕭景知微微向周槿歡靠攏,看到她一臉笑意,忍不住跟著笑,她則支起下巴,貌似很嚴肅道:“蕭景知你是狐狸變的吧。怎麼就能想到這個主意?”
“辦法是好想,隻是施行起來就比較累了。”這就是蕭景知最近那麼疲憊的緣故,那些流氓頭子的作息習慣他還真的是受不了。
“說實話,在廟堂天天躲避那些暗箭還不如上戰場去痛痛快快地打仗,這太耗費心力。”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的頭很沉,隻是輕輕“嗯”了一聲,手輕輕捏著她的手指,好像在玩橡皮泥一樣。
“其實我還是比較擔心的,鴻門宴前麵的那些細節你已經想得很好的,隻是在你收編了黑阿三之後,他如果控製不住自己的流氓脾氣,會不會讓你很難做?”到底是黑幫頭子,即使被招安了,也是本性難移,會不會連累了他?
“槿歡,你不知道我有時候寧願你笨一點,笨一點就不會想這麼長遠,也不會這麼勞神了。”蕭景知在她肩膀上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微微抬頭,輕輕吻了一下她小巧的下巴,娓娓道來:“在鴻門宴之後,黑阿三隻能一心一意地跟著我,而我會用他打擊那些做盡壞事的豪強,也算是讓他們狗咬狗。遇不到後台硬的豪強也就罷了,等到了遇到了後台硬的豪強,那後台想必也不敢會棄卒保車,心裏必定記恨於我……”
“你已經被整個朝廷都記恨了,這樣做隻是加深了他們對你的恨意,又是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一個人事情做得太完美往往會招來更多的記恨,你明白麼?”
不得不說,蕭景知的話,她還是沒聽太明白。
“我自然可以告知黑阿三哪些人不能惹,哪些事當做沒有看到,但那樣就表明不了我的態度。”蕭景知喝了杯茶,手指在茶水上畫圈,淺綠色的茶水襯著他的手指愈加白皙修長,他的眼神卻猛然有一瞬間的狠厲:“我要給那些對我懷有敵視的人一些下馬威,給皇上一個治罪的機會,同時也給那些對我態度改觀的人一點討好我的機會。”
蕭景知利用黑阿三對付那些權貴之人,讓他們日子不好過,是在表示自己不是軟柿子,不好捏;啟用黑阿三得罪權貴之人,必定會招來誹謗,其中有一條是擺在麵上的,他用一個黑道頭子當官吏,是給趙瑜找的治罪借口;他一個外族人在短時間就能讓鄴城風氣有所好轉,必定會讓朝廷上一些人刮目相看,在趙瑜治罪的時候,是他們向他示好的絕佳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