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陵的天氣已經入冬了,殿外鋪了很厚的一層雪,宮中也很少有人出來走動,今年的宮中格外冷清。
雪瀾殿內,洛雲姍擁著狐裘坐在火爐邊上,身穿大紅宮裝,纖纖玉手捏著暗紅的奏折,一邊看著奏折,一邊用手烤著爐火,貼身衣使渝煙在一旁添著碳,洛雲姍坐一會便有些困乏。渝煙看著,忙上前說道:“陛下,該休息了。”
洛雲姍看了看渝煙,歎了一口氣,問道,“渝煙,現在什麼時辰了?”
渝煙回答道,“回陛下,現在已是亥時了,二皇子也剛睡下。”
“扶朕出去走走吧。”說罷忙起身,渝煙趕緊過來扶起她,一邊回答道,“是,陛下。”扶起洛雲姍後,轉身去拿了一件火紅的披風給洛雲姍披上。
雪瀾殿外,銀白色已經鋪滿了整個宮殿,洛雲姍走在雪上,大紅色的宮裝拖曳在地上,身後隻跟著渝煙一人。宮中除了守衛的禁軍和掌燈的內侍,已然是靜謐一片。
“渝煙,這個宮中,什麼時候這麼安靜了?”洛雲姍似問渝煙,似自言自語道,自從自己登基,宮中清了大半的人,如今原本熱鬧的宮殿,更染上了莊嚴肅穆的氣息。
“陛下,現在已是深夜,宮中之人大多已經休息了,這麼安靜也屬正常。”渝煙微微福身,回答道。
“渝煙,你知道朕所說並非這個,朕現在時常會想起君離,隻有他陪在朕身邊,朕才覺得自己不是孤獨之人,可是現在,朕什麼都有了,唯獨缺了他,朕變成了最孤獨的人。”洛雲姍看著遠方,就像看著君離一樣。那時朝中大部分大臣都反對自己,覺得自己紈絝可笑,隻有他,陪在自己身邊,幫助自己鏟除小人,肅清朝局。
那個時候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禦醫之職,在朝局上卻混的風生水起,後來提點他為太常守,但還是住在太醫院,是唯一一個住在宮中的朝臣,自己也時常笑他說又要擾亂朝綱,又要在宮中看著自己。
渝煙微微笑了笑,說道,“陛下,君離大人若是知道陛下如此思念他,一定會早日回到陛下的身邊的。”
“可是,朕已經等了三年了。”洛雲姍看著莊嚴肅穆的宮殿,因為一場雪,現在倒是失了些嚴肅的氣息,想起了多年前,那人剛進宮,第一個願望便是跟自己看一場大雪紛飛,青桑常年溫暖,但是那年的雪,卻非常之大。
“陛下,君離大人一定會回來的,陛下就放心吧,起風了,回去吧。”渝煙扶著洛雲姍,她一路走來自己都陪在她身邊,也深知這麼多年的不易,君離進宮為她解毒,這些年就注定了糾纏。
洛雲姍歎了一口氣,“也罷。”想著又說道:“明日下朝之後,宣開國公進宮,朕有事相商。”說完轉身回到了雪瀾殿,很快就歇下了。
待安排好一切,自己也會隨他去。這江山不要也罷,他一人之重,早就超過了這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