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內力在庭中漸自洶湧而起,眼看著兩方便要交起手來時,墨曜身後不遠處的那道門忽然從裏打開了。
盛大的力量還僵持在空氣之中,伊祁箬踏出門來,回手便將門掩上了,邁著從容的步履往庭中走來時,她的目光一直與越千辰對視著。
“我還在這兒呢,”她問:“就想動我的人?”
說話間,人已站在了墨曜身邊。
看著這兩人莫名和諧的姿態,越千辰心頭一陣古怪,陰陽怪氣的哼笑了一聲,硬生生的朝她拋出來一句話:“他是你的人,我就不是你的人?”
這話一出口,伊祁箬也是早已曆練出來了,可那頭的冶相大人,卻是在肉麻之中少不了激起一番意外。
——玄夜太子……私下裏是這樣的?
還是說,在她麵前的他,才會是這樣的?
伊祁箬卸了他一眼,轉頭對墨曜道:“書我已找到了,另還有幾樣東西我用得上的也都一並找出來了,你進去收拾收拾,之後叫人送到太傅府去。”
墨曜聞言會意,領了命便往清室裏去,越千辰明顯的捕捉到了他進門之前對自己投來的那一眼。
收回目光後,他不掩懷疑,朝她問道:“清室裏……還有書?”
她哼笑了一聲,讓他很有種自己問了個傻問題的感覺,隨即就聽他說道:“我的地方,哪沒有書?”
越千辰挑了挑眉,對此不置一詞,轉而想了一想,饒有深意的問道:“怎麼,我一路過來接你,也不說帶我進去歇一歇,喝杯茶?”
伊祁箬當然不會隨他的意,不過表麵上卻是沒有半點破綻,冷哼道:“喝茶?哼,你想的還真美!”說著,緩了一口氣,道:“昨夜本就沒得好睡,我叫你回去歇著你不,還非得背著我追到這兒來,越千辰,你是不放心我什麼?怕我紅杏出牆麼?”
越千辰一笑,伸手挑過她一縷青絲,暗含深意道:“紅杏出牆我倒不怕,就怕你裏通外國,琢磨著往我背後插刀子。”
伊祁箬聽了,鄙夷的睨了他一眼,道:“越說越沒邊兒了,還‘裏通外國’,這詞兒讓你用的,倘若林覺章泉下有知,都能被你氣活了!”
越千辰沒說什麼,就是一雙眼睛,還緊盯著她看著,似乎就是想在她的神色裏看出些破綻來。
她回身看了眼,繼而便邁步往外走,對他道:“我這兒也完事了,你怎麼樣?是跟我回去,還是在這兒找我裏通外國的證據呢?”
越千辰跟在她身邊一道往外走,腦子裏不知尋思著什麼,半晌,緩緩道了聲:“冶相……”
伊祁箬挑眉看了他一眼。
他暗自一笑,接著道:“倒是個一片忠心的,這麼個人才,你哪兒尋來的?”
伊祁箬以不變應萬變,隻道:“我身邊都是人才,難道還要一個一個的跟你報備他們的來頭麼?”
“有意思,”越千辰聞此,興趣更大,“你這話鋒一轉,顯然是有意回避我的問題,這人的身份……倒是越發叫我好奇了。”
“好奇就去查呀,”她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想了想,腳步一停,看著他道:“不然這樣,你也別說對你這夫婿我小氣,告訴你一條線索好了,”
說著,她傾身俯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要想知道他的來頭,問一個人就成。”
他帶著些戒心,問了句:“誰?”
她眸色一厲,出口卻是極盡柔和的,娓娓隻那麼一句:“玉淵澄澈隱蒼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