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祁箬戴著麵紗,卻也見得眉眼舒緩了不少,一麵請她坐下,一邊對酡顏道:“酡顏,去看看小廚房的桂花栗粉糕做好了沒有。”
“喏。”
赫子灼看著酡顏領命而去,眼裏不乏又多一層笑。西北不好甜食,這一道小點,到底還是帝都裏的禦廚做的最地道的。
伊祁箬跟前隻留了個宋思闕,其餘宮婢早已被打發下去了,倒是赫子灼身邊帶著的貼身丫頭不曾被忌諱,一道留在一邊奉茶。
“……之前借世子上船渡了水路,一時難與外界交通之故,又趕上歇山雪崩,連王便放出了消息,說是世子身在歇山之中,當時我情知京中定會大亂,可還不等我消息傳到你這兒,你的諭令便已傳到覆水了。直至後來見了重華哥哥親自過去,我再說什麼就更沒用了。”
赫子灼提起此事,還有些後怕,倒不是為著她那一句叫連氏全族陪葬,隻是難以想象,如若當時世子璠當真身陷歇山,那如今宸極帝姬還真不知會是如何的模樣呢。
早知是中了連華的計,她眼下倒也坦然,隻道:“此事是我衝動,隻是過後想想,若非當時重華在西北的眼線親自傳來這個消息,我與王也斷斷不會這樣輕易的相信。”
赫子灼卻是一笑,道:“我能是你的人,重華哥哥西北的眼線裏,自然也有人能是連王的人。說起來,還是事關世子,關心則亂。”
伊祁箬低了低眸,不置可否。
“對了,元月裏,連王可是一直都在覆水城不曾離開?”
終於,她問出了眼下最想知道的事。
赫子灼卻是一怔,“您怎麼知道?”
伊祁箬眸色一黯。
見此,她也不敢怠慢,一麵回想一麵道:“估摸著月中的時候,連王曾出府多日,說是在遠山別苑清修,身邊帶去的也盡是親信,我雖稍有疑竇,卻因他平日也常有此等舉止,故也未曾深究。”頓了頓,看著她的臉色,她試探道:“眼下看來,是有事了?”
伊祁箬想了想,不答反問:“那這所謂‘清修’之後,你有是什麼時候才又看到他的?”
“元月二十三,起行帝都之前。”
“可見他身上有什麼不對?”
“他回府方一日,我同他匆匆見了兩麵之後,他便先行啟程上京,不過你這麼一說……”赫子灼細細想來,卻憶起了些什麼,“那時我看他肩肘似乎有些不順,隻是當時也未曾多想,畢竟連王尚武,時常與家將切磋兩下,有個小傷也是有的。”
說完,她就感覺到連一邊的宋思闕都變了顏色。
許久之後,宸極帝姬幽幽冷笑了一聲,沉沉道:“我宸極府還真成了龍潭虎穴,竟要個世家王爺親自千裏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