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北夷滅郡之戰(1 / 2)

北夷與中原打過很多仗,勝過,敗過,最終變成了曆史中的發生過。

齊曆宣宗三年冬,北夷各部族舉全族之力聯合南侵,月餘,破顏瞳郡郡城。

顏瞳郡郡城與郡國邊境相距甚遠,有足夠的戰略縱深來讓顏瞳郡國反應,來讓中原各國反應。而正當北夷胡騎與顏瞳郡國的軍士拚命廝殺的時候,中原各國卻杳無音訊,顏瞳郡便被孤立了起來。

一個看似很荒謬的舉族南侵,卻得到了一個看似更加荒謬的被孤立。

似乎曆史本來就是這麼荒謬。

顏瞳郡國,顏瞳郡城。

滿城皆火,似是一隻燃火的鳳凰在郡城上方的天際翱翔。滾滾黑煙,是那鳳凰飛舞的雙翼,遮住了太陽的視線。雖然濃煙遮日,郡主府前的巨龍骨架卻依舊蕩漾出了“陽光”,支撐骨架的石階上插著一柄染血的殘劍,上麵的文字與紋路都在表示著它出自東方那浩然毅力的巨人——齊國。殘劍旁,散落著些許還未被大火化為灰燼的白骨。

雖是滿城被大火覆蓋,那磐石鑄成的鐵壁城牆卻似乎並不受什麼影響,依然倔強的擋在北方的胡騎麵前。

最初猛攻的時候,北夷的軍隊便在這城牆上吃了大虧,雖然早先的情報上對那城牆有細致的描述,不過看來北夷聯軍的指揮部並不以為意,依然發動了強攻。死了那麼多兵士,那麼多戰馬,最終,還是天門修行者出手,才算是勉強攻破了城門。戰爭,雖說不是由修行者來決定成敗,然而沒有修行者的戰爭,必然傷亡慘重。天門的修行者與顏瞳郡的修行者血戰三天三夜,最終,伴隨著震懾心魂的九鼎齊鳴,天門最終取得勝利,而郡主府前的巨龍骨架下,多了兩具屍骨。

城北,數千胡騎在清掃那已被血水與屍身填滿的戰場,再向北看去,北夷聯軍的軍士整齊的列陣,雖然服飾不盡相同,但糾集在一切卻顯出一種說不出的整齊與肅穆。

大軍望著南方,不發一語。

陣後便是聯軍大帳。雖說是大帳,卻並未支帳篷,而是簡單的紮了些籬笆,圍了一個“大帳”。

大帳中上座一位男子,看著才約莫二十歲。那男子身著一襲已被灰塵和劍鋒染得不成樣子的青衫,左手抱著一個大約一個月大的嬰兒,右手虛扶在扶手上,不住地顫抖。列座兩旁的便是各部族大汗以及天門長老。他們並沒有顯露出任何的不滿與鄙夷,因為座上的人是天門的主,草原與凍土的王。

男子靜靜地望著南方的巨大龍骨,右手不住的顫抖。

滿城皆火,城中本已無任何人,然而有的修行者不算是人。

巨龍骨架下方,佇立著一個白袍書生,書生身前懸著一柄不住扇動的折扇,似是要把四周的烈火扇去。

書生抬頭望著微微泛光的巨龍骨架,皺著眉頭。

城南走來一名矮瘦僧人,如果離近了看,大概所有人都會認為那是個老僧。但是他並不老,隻是皮膚幹癟泛黑,包裹著枯瘦的骨頭令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得多。

烈火不沾僧衣,那僧人在經過巨龍骨架時,向著書生合十而禮。書生頷首,衝著僧人笑了笑,繼續抬頭望著龍骨。僧人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前行,走出了城門。

負責打掃戰場的胡騎意識到了這個自不量力的敵人,迅速的向僧人圍攏。僧人依然向著北方前行,攔在他麵前的馬匹自然而然地讓開了道路,任憑騎手如何鞭笞痛喝,也不去對那僧人進行些許阻攔。

僧人慢慢地走到了陣前。數萬簇箭頭早已鎖定這一個緩緩移動的點,隻待一聲令下。然而軍令未下,那僧人已然近前。忽然,僧人身前的兩名軍士被一股大力彈向兩側,僧人走過後那股力又消失了,那兩名軍士顧不得驚駭,轉過身來,才發現他們身後的軍士也是一個一個被彈開,根本無人可以擋在僧人身前。軍士們攥緊了刀,依然等待那一聲令下,然而軍令依然未下。

終於,僧人走進了北夷的大帳,抬起頭,望著座上的男子,沒有說話。

青袍男子似是知曉僧人要表達的意圖,歎息一聲:“院長也錯了,這孩子不是龍裔。”

僧人目懷慈悲,雙手合十,沒有說話。

男子淡淡說道:“顏瞳郡我們本就不需要,但是按照院長的意思,這場仗我們打完了。那麼希望你們也要遵循院長的意思,盡快達成南北和解,畢竟等那幾個老家夥出來,整個世間的人都不夠他們殺的!”男子低下頭,望著懷中嬰兒,眼中露出了意思柔情“另外,這女孩我很喜歡,我讓他失去了爹,自然由我賠她一個爹。”

僧人歎息一聲,轉身而去。

男子抬起一直顫抖的右手,指向那個帳外遠去的身影大喝:“這麼多年了,你就一直守著那可笑的忘語戒?見到我連一句話都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