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稻草人就這麼靠著房柱隨意坐在了地上。她聽見喬治的話，漫不經心地答道：“上個禮拜我和他去了一趟集市，人家給我買了一副蝴蝶發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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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說著，她從長長的頭發下邊兒亮出那不起眼的小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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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思索著，從稱呼上來看，這位稻草人是喬治的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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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而且地圖上那個鮮紅的名字來看，黃雀手下的學生就沒一個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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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怎麼知道我死了？”喬治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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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於此同時，蘇綾發現喬治的雙手一直沒離開龍騎兵，掩在衣服裏，甚至能看見粘稠的手汗浸濕了木柄，在大倉庫窗外投射下來的陽光中，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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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昨天老師給我來了個電話。”稻草人微微磕著腦袋，像是沒睡好覺那樣，馬虎答道：“他說：喬治死了，葬禮你要不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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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接著說道：“我哪兒有時間啊，每天割麥子割麥子割麥子，秋收的糧食還沒弄完，馬上就要開春了，又得做種子。還有，你看那些烏鴉，真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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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還幹了什麼？就帶你去市集買首飾？”喬治跟進話題，步步不離黃雀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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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啊…”稻草人的眼神黯了下來，她呢喃著黃雀的所作所為：“老師還是很喜歡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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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喬治：“他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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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個路人。我也不認得，當時是正午的樣子，我們在問路，那家夥唱著民謠駕著馬車，一路往縣城裏去。”稻草人回憶著：“老師攔下他，他看上去老極了，和老師一個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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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說著，稻草人抱緊了雙膝，往角落裏蜷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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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然後…老師問他有沒有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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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當然說沒有啦，老師又問黃牛鎮怎麼走，那老頭指完了路，像是害怕極了，又準備駕馬車離開，老師又問他有沒有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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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喬治猜到了答案：“淘金者不尋到金子，是不會回家的，特別在正午時，他們這時寧願在沙場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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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老師沒有故意殺人的，他隻是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因為那老頭騙了他，於是老師要求那個老頭和他鬥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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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喬治：“真是野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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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稻草人為自家老師辯護著：“我也這麼覺得，但是老師說：‘我問了兩遍，最可惡的是，這個老頭依然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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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她模仿著黃雀的語氣，像是氣憤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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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接下來的結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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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喬治：“他就這麼…用鬥槍的名義殺了一個可憐兮兮，年事高到無兒無女，需要用淘金養活自己的孤寡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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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稻草人覺著喬治這樣說黃雀有點兒不對，但她無法反駁，隻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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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明白了。小稻草人，這兒原本是一幫蒙古人在看場吧？”喬治詢問著：“他們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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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老師說，他們沒用了，按照天葬的禮儀，要喂鷹。”稻草人像是想到了傷心事，幾乎要掉下眼淚來，她的眼睛紅紅的，有種說不出來的傷感：“讚，麻吉，托托嬸嬸，都不在了，小稻草人隻得一個人割麥子，我割了好久好久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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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她胡亂指著樓上那幾個大缸，又向大師兄抱怨著：“喬治，我不喝酒，你帶它們走好不好，我都不知道賣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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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小稻草人，如果我要去殺老師，你會攔著我嗎？”喬治淡然闡述著立場與簡單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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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稻草人聽了一下子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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