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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她將孩子們帶往法國，十個月後，喬治與文森特誕生了，他們是一對雙生子，從小受法蘭西教堂與母親的英語讀物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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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記得巴黎的街道，記得小時家中去購買食材得跑過三條街，記得與兄長爭奪被子時的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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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喬治越說越慢…直到關於口中那位“文森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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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文森特-安德魯，在七歲時，溺死於一片不足三尺深的池塘裏，他有五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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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時候，喬治安德魯看見了第一頭惡魔，後來，黃雀告訴小喬治，它的名字叫懼魔，它會用人心中各種弱點，無限放大內心的恐懼，並且支配我們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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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老喬治一路不停，嘮叨著從前的回憶，又像是如數家珍一般抱有憐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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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戒指姑娘，我相信您是一位有思想的，獨立自主的，能夠向任何人敞開心扉，率真並且值得尊敬的人。我能感受到你靈魂中潛藏著獨有的人格魅力與統率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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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神色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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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喬治接著說道：“人老了，常說回憶是一種奢侈品，它們正如我所想的那樣，如同錢包裏的金幣，每想起一點，就會少一點，因為回憶還在，回憶起來時的情感，卻在慢慢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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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唯獨，令如今的老喬治奇怪的是，為什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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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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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喬治加大了音量，像是在提示著蘇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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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喬治-安德魯，在經曆了坎坷而幸運的一生，甚至有些不可思議，輾轉了大半個地球，最終卻能保持著良好的體力，沒有遇見黑死病，沒有任何老年疾病，唯獨少了一條左腿，健康得不像是正常人，老到掉光了一口牙，像個妖怪一樣，來到了你們的麵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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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喬治說完這些，又仔仔細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過於聰明，甚至蘇綾覺得係統給他的人格過於完善，讓這位人工智能產生了對這個世界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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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用老喬治的話回答了他。“這一定是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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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這不是神跡。”喬治搖搖頭：“我或許是個故事中的人物，一切都是虛妄，但如今的感受卻如此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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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聊聊別的吧…”蘇綾想要安慰一下這位可憐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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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聊聊你們如何出現在我的地窖如何？”喬治又扯回了話題：“電力學剛起步，四位奇裝異服的東方人，帶著可能一百年後才會出現的純淨鋼材，鍛成的一柄槍，以及一頭巨型短毛貓，藏在了老喬治的地窖裏。這個時代，你那把左輪槍的彈輪磨具工藝不可能做到那種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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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好了，喬治，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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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喬治低下頭，聲音細不可聞，但蘇綾聽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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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隻是…我隻是…不想聽見真相，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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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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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但願你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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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突然有些心疼這位蒼老而狡詐的老人，他過於機警，而發覺身處謊言與迷霧中心時，發現自身的事跡以人生閱曆來說，現實中根本不存在這樣的故事與人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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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終於失去了“實感”，就像是多數人某天發現自己中了五百萬，第一反應是捏捏臉，看看天，是否在做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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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個故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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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托著喬治的臉，咧嘴笑著，潔白的牙閃閃發光，眼睛眯成了彎彎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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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就是主角，一個獨一無二的英雄，能觸摸到，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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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老喬治眉頭的陰鬱漸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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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也笑了，金牙映著火焰。他在那刻甚至產生了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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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看見了尼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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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抵著他蒼老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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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真實無比的，一位自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