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恭喜你，大美人兒！”五哥挽手稱讚著蘇綾：“你剛踏出了在二十年後可能悔不當初的一步。成為一名依靠著二十一歲年紀吃這口電競飯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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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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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五哥抽出單據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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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告訴我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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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蘇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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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五哥：“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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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二十三歲剛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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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五哥點點頭，從抽屜裏拿出鋼筆，細細記著，戴上眼鏡，又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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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的眼睛很漂亮，深邃的黑色是你們東方獨有的神秘，以及那一點點棕，那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孩子，獨有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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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五哥清了清嗓子，取下眼鏡，又問道：“能戴上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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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接過它，它看上去充滿了歲月感，就像是一件產自民國土得掉渣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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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有什麼特殊含義嗎？”蘇綾輕聲細語問著：“如果你喜歡看辦公室OL之類的片子，可以聯係旁邊那位白姓男子，他應該有不少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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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嘴上這麼說，照著五哥的吩咐，將眼鏡架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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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五哥仔仔細細盯著她，叫蘇綾有點兒莫名的不適感，那眼神太過熾熱，仿佛審視著久別未歸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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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隔著厚厚的鏡片，瞧見視野中的景物都跟著扭曲變形，雙眼失焦，她伸出手，想去撫摸那些不太真實的幻影，隻有秋末陣陣清清冷冷，從窗外撫來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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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讓我想起了一個…自命不凡的家夥。”五哥低下頭，繼續為蘇綾填著個人資料，以及部門審批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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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緊接著，像是有很多話想說，卻無從說起，隻得用極快的語速闡述著美式中文一樣的觀點，模糊，不夠真實，也不切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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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男的還是女的？”蘇綾起了興趣，她有點兒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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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五哥撫了撫下巴，粗糙的胡渣紮著同樣粗糙的掌心：“應該是個男孩兒，嗯…有時候又像個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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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謔？軟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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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不不，他待人溫柔得很，像是三月春天裏的太陽。”五哥補充道：“不過，他也有一顆鋼鐵鑄造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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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眼鏡戴的久了，腦袋暈暈乎乎的，她摘下眼鏡，好不容易從那種虛幻的暈眩感中脫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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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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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鮮紅印章蓋上蘇綾的表格，五哥做完這些事，伸了個懶腰，似是而非的抱怨著，話裏充滿了懶散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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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看，這些事就算是五十來歲的老大爺也能辦的挺漂亮，我感覺我全身的骨骼肌在漸漸萎縮，骨頭也跟著快要生鏽了。沒什麼比一份養老的工作更能消磨一位戰士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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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多謝。”蘇綾拿走文件，遞給白小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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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白小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往打印機跑去，準備做一份複印給蘇綾留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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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五哥卻還在自言自語著：“你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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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想好…指什麼？”蘇綾問著：“你怕我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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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五哥連忙搖搖手：“不不不，大美人兒，你怎麼會後悔呢？後悔是笨蛋和弱雞的天賦特權，你不笨，也不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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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又從西裝內袋中抽出一包煙，獨自點著，靠在椅子上，半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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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麵無表情，準備使出一套王八拳來驅散二手煙：“能不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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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五哥雙腿一蹬，踏著桌子，旋轉椅帶著自己推去窗邊，像個熊孩子一樣推開玻璃窗，又用耍無賴的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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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兒我最大！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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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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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接下來，是寂靜無聲的一段時光，直到五哥雙腿搭著窗簷，慢慢品著煙草燃燒後的苦與辣，以及灼熱的氣流透過肺部，排出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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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不得不說，他的眼睛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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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白小晟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將原件複印件遞給蘇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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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看了眼整潔的書麵，又看了眼白小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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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你看，人家多有魅力，你這副好皮囊啊…真是生錯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