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時光飛逝，一眨眼，夏天的尾巴來了。
<\/p>
\t蘇綾送她到奈良，一路從山陽道走，盡是大城，能慢慢悠悠，旅行遊玩，回到北地雪國。
<\/p>
\t“你瞧，緣分像是公雞打鳴時，早上點點滴滴的露。”蘇綾唏噓著，感歎著。
<\/p>
\t“僥幸能彙成一條大河。”天子穿著一身麻衣，裏邊兒是和服，也叫吳服。
<\/p>
\t話裏的意思，是在問蘇綾，願不願意與她同行。
<\/p>
\t“我倆各自一端，我在這頭，你在那頭。”
<\/p>
\t天子微笑著，彬彬有禮。
<\/p>
\t“能看見大海藍藍，我會想起你話不過三。”
<\/p>
\t隼戴著鬥笠，一身防水皮裘，蟒袍打了一個個補丁。
<\/p>
\t他聽不懂她們的話，不過也曉得，自己理應聽不懂。
<\/p>
\t夏心璿倒是哭得很厲害。
<\/p>
\t“你瞧，妝都哭花了。”蘇綾調笑著。又略有憂愁演技浮誇道：“你要是餓著她咯。我覺著心靈感應上，我要來捏你的小腿。”
<\/p>
\t天子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
<\/p>
\t她們當日對夏心璿的解釋：捏小腿是一種比較惡毒並且講道理講麵子的懲罰方式，因為女孩兒的小腿一般都不會見人，捏得烏青也沒關係。
<\/p>
\t“你講過好多好多次，不喝酒的。”天子說：“可是每次都無醉不歡。”
<\/p>
\t蘇綾輕描淡寫反駁著：“你講過好多次，你年紀小，叫我讓著你些，多加提點，可心卻比誰都要老。”
<\/p>
\t她們對視著。
<\/p>
\t眼中是莫名的默契。
<\/p>
\t再也沒了那種奇怪的尷尬感。
<\/p>
\t……
<\/p>
\t……
<\/p>
\t“你不走？”
<\/p>
\t土禦門奇怪，這貓神不請自來，還送不走了。
<\/p>
\t“你說過，天子有死相。”
<\/p>
\t蘇綾一對貓眼，在土禦門眼中，有著奇妙的…不可言喻的，歲月感…
<\/p>
\t沒錯，就是歲月感，什麼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
<\/p>
\t那一線野獸的瞳孔旁，還有著許多點點滴滴，如墨黑玄色玉石的斑紋。
<\/p>
\t就像是大樹的年輪，她心中的皺紋。
<\/p>
\t“我也有死相。你應該看得出來。”蘇綾嬉皮笑臉，一手箍著土禦門的腦袋，十分親昵。
<\/p>
\t“喂~泰福，你曉得我在想什麼嗎？”
<\/p>
\t土禦門倒像是個初入道門的小童子，心虛地搖了搖頭，雙眼發直，有點兒走神。
<\/p>
\t……
<\/p>
\t……
<\/p>
\t“說什麼呢，誰老了！”天子嗔怒的語氣，臉上卻全是笑。
<\/p>
\t漸漸地，笑也變得有些僵，有些難過。
<\/p>
\t她瞧著一臉嘻嘻哈哈的蘇綾，有點兒心疼。
<\/p>
\t蘇綾和她講現實的小八卦時，天子開玩笑一樣問過她。
<\/p>
\t你想找男朋友嗎？
<\/p>
\t蘇綾當時不假思索便答。
<\/p>
\t“我的商品保值期很長，目前處於股市中的上升期。如果找了個貶值的貨物，這筆生意怕不是要血虧？”
<\/p>
\t天子曉得，她那是滿嘴胡扯的倔強。
<\/p>
\t一個女孩兒，又怎麼會成天想著努力賺錢，努力地，為了自己活著。
<\/p>
\t“阿綾！嗚嗚……阿綾！”
<\/p>
\t夏心璿喚著蘇綾的名字，她就像個小孩兒離了父母，哭得驚天動地。
<\/p>
\t“別哭啊…別哭！”蘇綾馬馬虎虎哄著自家寵物。
<\/p>
\t“又不是見不著了，跟著你家天子姐姐出去玩兒呢。”
<\/p>
\t夏心璿一臉鼻涕淚，答案叫蘇綾哭笑不得。
<\/p>
\t“我看不到大黑貓啦…它…它會不會不開心？”
<\/p>
\t蘇綾臉一拉，頓時覺著特尷尬，感情這丫頭心思全在三哥身上了。
<\/p>
\t一聲口哨喚來三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