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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麻布褲腿紮在草靴中,半裸著上身,姿勢很奇怪。半扛著黑刀,未出鞘,就像是在幹農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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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挑擔的姿勢,下身頻頻騰挪翻轉,上半身卻穩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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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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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曉得,一個劍客,基本功便是刀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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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刀筋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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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刀出,從砍到肉,到脫離肉,一條直線,就是刀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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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而刀筋有偏斜,有變動,則會產生過肉的凝滯感,甚至會卡在肉裏,最為嚴重的,可能會因為骨頭和軟組織而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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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刀齋能在換位時,保持著上身的穩定,這點已是劍術的基本功登峰造極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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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絕妙劍-十六式,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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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刀齋拔出黑刀,皮膚已是一片赤紅之色,這副老骨頭下,還有著尚未燃燒殆盡的靈魂,以及一腔滾燙的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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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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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刀揮出,一步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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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就像是斬開了空氣,庭院裏的雪水帶著泥巴,一同飛至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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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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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清脆悅耳,仿佛一副畫中人,踏著奇妙的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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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每一刀,都非常果決直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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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庭院中踩出滿地水波,雪皆是被這位強大的劍客,帶起的灼熱氣流所融化,成了一口淺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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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及膝的水,依然阻止不了一刀齋靈動而沉穩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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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越身,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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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聽到這詞,卻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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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不是他的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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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刀齋一生所學,真劍、妙劍、絕妙劍這幾路沒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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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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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是佐佐木小次郎的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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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蘇綾想了想,佐佐木小次郎若為一刀齋同門,一刀齋會這手嚴流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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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可一刀齋的動作變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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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似是換了一種風格,在井口牆壁蹬踏往返,一邊用肢體下壓揮出縱斬,一邊用自創的越身步法來保持節奏。但效果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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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他不會嚴流,但想極力模仿出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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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刀齋的越身法,很像是八極拳中的跺山樁,一步踏出,濺起一陣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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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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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腳落地,蘇綾甚至能瞧見那足心踩出了漩渦,又往外擴出粼粼波光,皆被一刀破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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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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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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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悠長的換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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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刀齋緊接著,又換了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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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那是蘇綾看見他,擊落天上大雁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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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歸刀於鞘,緊接著,緩緩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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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雙持於耳垂,眼、手、耳、刃於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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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一瞬間,蘇綾又感受到了,時間仿佛靜止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