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你在內宮外圍晃悠了那麼半天,你真的以為,暗哨沒有發現你嗎?其實是我們早就吩咐過,讓暗哨故意裝作看不見你罷了。
還有後來的玫瑰露,你就沒覺得,這事兒出的太巧了嗎?太簡單了嗎?
所以說,其實從一開始的送水人,到後來的守門士兵,到後來那個侍女、送餐的侍者,包括內宮門口的衛兵,其實每個人都知道你的身份,我們所有人,都是在演戲誘你罷了。”
李說完這番話,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來,輕輕抿了一口,眼神居然絲毫不露鋒芒。
淩真的一顆心沉了下去,他知道,這個叫做李的家夥,必然是個擅長用陰謀的高手。一般人看破對方的下一步,最多也就是在對方可能尋找的破綻上做出補救而已。
但是這家夥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將所有的漏洞和破綻都放大了,故意給自己營造了一個“對方不過如此的假象”,而在自己心理防備最鬆懈的時候,就突然給自己來一個反轉。
這家夥這一招,比起多雷的“回馬槍”更加狠辣,更加讓人捉摸不定。
淩真輕歎一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下午打聽過送水路線?”
“因為我想知道。”李笑的很平靜,很溫和,甚至很和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淩厲之極,“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整個艾斯頓帝都,全都是我們的人,我們想知道的事,還沒有不知道的。我們還知道,你居然大意到將送水馬車送到了馬棚裏......你覺得送水的車,有可能往皇宮的馬棚停麼?”
“好,算我大意,算我無能,算我莽撞。”淩真深吸了一口氣,雙目如電般望著李,一字一頓的道,“那麼,英明神武,神機妙算的羅伯特·李閣下,你有這等本事,能不能算算整個艾斯頓帝國的命運如何呢?”
李聽到淩真這番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淩真強掙紮著,伸手指著李大喊道:“李閣下!艾斯度帝國的首相閣下!艾斯頓帝國的士兵正在為了保護這個國家的疆土和子民,在前有攔路,後有堵截的情況下,像是困獸一樣被困在維利亞要塞。
他們正在苦戰,正在流血,正在用自己的血換取艾斯頓帝國的安寧,換取你們這些身在帝都的人的平安,好讓你們在這裏繼續你們的肮髒陰謀!進行你們專門對付自己人的所謂政鬥。李閣下,你難道認為,朝堂上的自相傾軋,是一種能事嗎?
你們是在自毀長城!艾斯頓兵團如果保不住了,下一個,艾斯頓整個帝國也就保不住了!李閣下,你難道真的認為玫瑰帝國會信守承諾,會和你們簽訂利益條約嗎?
以你的智慧,想必一眼也能看出,玫瑰帝國的朗斯洛是在利用你們。如此,你們也還要甘心讓艾斯頓兵團跟敵人拚殺消耗掉最後一兵一卒嗎?”
“你都知道了什麼?”聽完淩真這番陳詞,李沉默半晌忽然問道,“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沒有任何人告訴我。”淩真沉聲道,“你們和玫瑰有利益協定這事兒,是擺在明麵上的,也不用別人告訴我。而且我還知道,你們已經幫助玫瑰帝國除掉了玫瑰騎士團,如此,你們才敢放心大膽的讓朗斯洛對付艾斯頓兵團。
但是,李閣下你可別忘了。玫瑰帝國的朗斯洛,乃是不世出的名將,而如果艾斯頓兵團全軍覆沒。我不知道,帝國之內,誰還能抵擋朗斯洛麾下的大軍!”
李聞言點了點頭,似乎對淩真這番話頗有些讚同。
之後,李上下打量了淩真幾眼,忽然道:“淩真,這些事我們不是不能考慮,但是現在,我卻要先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淩真下意識的問道。
“淩真......”李盯著淩真的眼睛,緩緩的道,“你,願不願意,做艾斯頓兵團的軍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