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至三更,斜月高懸。
外麵的街道上,隻有守夜人孤獨的腳步聲,踏碎長夜的孤寂淒清。
旅店之內,淩真從床上一躍而起,翻出艾斯頓的軍服換上,之後從儲物戒指中將那封信取出來確認了一遍,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穆斜倚著旅店走廊的牆壁,看樣子似乎早已經等候多時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相互也好有個照應。”穆看了淩真一眼,沉聲道,“讓你孤身一人深陷虎穴,我心裏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可別,要是咱倆都陷在裏麵,讓誰救咱們出來?”淩真笑道,“要是真為我好,你就聽我的,穆,你的任務同樣重要。
記住,你就站在這座旅店房頂上,時刻注意皇宮的情況。此番我前去,若是陛下能發出援軍,我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從宮門走出來,到時候你也就不必擔心,直接跟我一起光明正大的回要塞便是。
若是陛下已經完全被架空......到時候我發煙火示警,你立刻去請宛兒姑娘騎著龍來救我,咱們一起逃出去。”
穆沉吟片刻,道:“好......那你千萬小心,這裏麵的凶險程度,更甚於朗斯洛的軍營啊。”
“這個我自然曉得。”淩真輕笑一聲,“記住,嚴密注意皇城的一切動向,千萬別錯過我的信號!”
說完,淩真一閃身,直接從走廊的後窗翻了出去。
後麵是一片曲折幽靜的小巷。
借著幽幽月色,淩真在小巷的牆頭上走走停停,一路避開夜間街上巡邏的衛兵,卻沒有直奔皇城而去。
相反的,淩真在去皇城的一條必經之路上停了下來。
然後,便是耐心的等待。
等了有半個小時左右,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趕著一輛馬車緩緩向皇城方向行進過去。那漢子半閉著眼睛,倒像是睡著了一般,連淩真來到他身邊,他都沒有絲毫發覺。
淩真笑了笑,輕手輕腳的跳上馬車,一掌讓這人直接睡了過去。
之後,淩真在這漢子身上一陣摸索,果然,在他懷裏有一塊通行皇宮外城的令牌——淩真在白天的時候早就探聽明白,每天三四點鍾的時候,都會有馬車來回向皇城內送水。而這輛車,明顯就是送水的車。
淩真拿過令牌,換上了送水漢子的衣服,又在他手裏塞了一個空酒瓶,將他放到了一顆柳樹下麵,讓他自己慢慢睡覺去了。這個現場,即使有人發現,也必然認為是有個醉鬼喝多了,躺倒在了外麵。
淩真則上了馬車,扮作送水人的模樣,奔向了皇城。
來到皇城西側的小門,這門是專門走下人和仆人的,看管倒也不是很嚴。門口的守衛隻是問了一句為什麼今天送水的換人了,淩真心口說自己是新來的,老送水人喝多了,自己頂他一天班。
守衛似乎也沒什麼懷疑,驗了下令牌,便將淩真放了過去。
淩真驅車一路進了皇宮,皇宮內樹木繁茂,不時的有侍從和衛兵來往穿梭,但是大家都各自在忙各自的事情,很少有人主動看他一個送水的一眼。
淩真順著進門的路看過去,正好看到路盡頭有一個馬棚。淩真將馬車停在馬棚裏,之後,借著皇宮之內的樹木作掩護,一路從外城向內城移動——所謂內城,自然就是皇帝陛下的寢宮。
繞了幾圈,淩真倒是很容易找到了內城的所在——燈火最璀璨的地方,便是內城了。這位皇帝陛下,一向是喜歡通宵都點著燈的。
但是來到內城前,淩真卻還是沒能找到進內城的路。整座內城隻有南北兩扇門,還全都有重兵守衛,甚至連東西兩側的窗戶下麵,都有暗哨保護,淩真若不是躲的及時,甚至險些暴露在暗哨麵前。
是以,淩真倒也明白,自己絕不能再這樣誤打誤撞了。
心念及此,淩真索性藏身在暗處,眼睛則開始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