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椅之後,那忍痛癱坐在地上的淩紫楓看著他這番模樣,恨恨的低聲罵道:“好個混蛋弟弟,也不憐惜人家坐在這可怕的殺神旁邊動彈不得。若是你這麼慢慢走過來的時候,人家讓這怪物給殺了,做鬼也要纏著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子不放!”
一根骨矛遠遠朝著南宮雲飛射而來,卻隻是插在了地上,隻見一道黑光閃過,南宮雲閃現在另一處,還是閑庭信步一般慢慢走著。
“赤漠國三軍統帥,大將軍酆宏,屠殺嶽國俘虜二十萬,老幼殘兵無一幸免,讓天下間人震驚恐懼。二十一日之後,酆宏率軍攻下嶽國首都……”
一根根的骨矛攢射而至,南宮雲一邊精確的用靈覺掌握著骨矛來襲的方向和速度,一邊用著瞬移靈活的躲避著,甚至還有閑暇一字不差的念出在劍塚中發現的那些銘文。
“赤漠國帝王為安撫嶽國領地,降罪酆宏,賜死全部親族,僅發妻一名。酆宏之後得知愛妻喪命,憤而起兵逆反,與帝軍鏖戰三日,死傷百萬,終於兵敗力戰而死。”
南宮雲一邊朗朗念道,一邊心中忐忑不安的想:這家夥怎麼這樣挑釁都不失控,真不知道他從哪裏找出這麼多骨頭扔過來,你真當我南宮雲是狗麼。
那石椅中的人突然停了手,不再投出致命的骨矛,隻是孑孑笑道:“嘿嘿,又一個天機傳承者,這千年下來,莫非這天機傳承者也變多了?你小子有些意思,挺像那個用劍的家夥,都讓我非常的想殺掉,以至於興奮得渾身發顫啊!”
南宮雲此時幾乎已經走到了石椅近前,繼續說著:“酆宏一人殺無數人,恐死後化身凶神厲鬼,不得墓葬。王命就地深埋屍骨,加以封印!”
那石椅中的人突然大笑起來,連渾身的盔甲也撞得“嗑”“嗑”的響著,他盯著眼前的少年,一字一句的沉聲說:“我殺了無數人?哈哈!一國之將可殺萬人,一國之君又可殺多少人。而他隻需要殺掉那個蠢女人,我從此再也無所拖累,便是化做凶神厲鬼又如何!千年之後,那昏君早已化做黃土煙塵,我還好好的在這裏殺盡天下廢物!”
那人話音剛落,南宮雲突然心中一驚,連忙飛躍而起。隻見腳下的地上許多白色的骨刺破土而出,向上對著南宮雲追去。他在半空轉身不得,眼看就要被這些骨刺射成刺蝟,隻把遠處一直擔心看著的慕容紫嚇的花容失色。
南宮雲在半空險險的用瞬移躲過,匆忙間閃出的方位不準,又差點跌落到血池中去,他跌跌撞撞地落在地上,緩緩的平複自己的呼吸,警惕地看著眼前石椅上的那人,提防著其他的陰招。
“嘿嘿,怎麼了,你覺得我本應該傻乎乎的才好麼?兵不厭詐乃是常識,我千年前用兵如神的時候,你小子還沒……”那人說著說著停了下來,有些奇怪自己怎麼有些失神了,這些過去的無用記憶終究隻是累贅!為什麼自己還是沒有拋棄得幹幹淨淨!
唯有殺戮的無敵力量,才能永存!若是我有能輕易殺掉這天下人的力量,她又怎麼會被一個昏君……
南宮雲站直了身子,對著那人嗤笑一聲:“我倒是真想知道,你自稱凶神厲鬼,又是怎麼樣的搖尾乞憐,才能讓那千年前的好心劍仙不將你打得魂飛魄散,留下了你這麼個大禍害?”
那人用附著盔甲的手在青劍的劍刃上輕輕撫摸,頗為配合的回答:“嘿嘿,此地乃是我與那昏君率兵對決之處,埋骨無數,若是沒有我這個凶神來鎮著,此處也就是個鬼地。所以那人實力雖強,其實也是個蠢物,說什麼千年之後自有定數。我這千年來每隔五十年便派出厲鬼殺光這村中的人,引來你們這些修道人,讓厲鬼們殺個痛快之後,平白給我添了不少廢物下屬。”
“看來那劍仙雖然不殺你,還是將你困在了這裏。至於那劍仙留下的寶劍就是你散出的謠言?想來你以前殺的都是一些無名小仙,所以沒引起什麼注意。隻是為什麼這一次偏偏搞得這麼大陣仗,連幾個大門派都扯了進來?”南宮雲自己一邊思索著,一邊懷疑的問了出來,自己隨時都緊繃著身體,準備躲避那人的暗算。
淩紫楓眼看這南宮雲都走到了近前,卻對戚戚可憐的自己不管不顧,跟著那怪物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她隻覺得心中一片惱怒,用幽怨的眼神恨恨的凝視著他。
說來也是奇怪,淩紫楓剛才與這石椅上的怪物決戰之時,就是受了重創也不絕對不願意顯露出一點軟弱,偏偏此刻在這清朗少年的麵前,裝出一副嬌柔可憐的樣兒,隻恨這個呆子不懂憐香惜玉的道理,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那人將手中的青劍插在了地上,用綠幽幽的眼芒盯著南宮雲,孑孑笑道:“嘿嘿,我可從來沒散布過什麼寶劍的傳聞。你們來多少,我殺多少。不管為了什麼原因來,我都是一起殺個幹淨。小子,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可是準備好了?讓我好好見識一下天機傳承者的實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