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南宮雲?”一個輕若幽羽的聲音,把正準備走人的南宮雲直直定在了地上。
他往聲音來處望去,卻見主廳橫梁上,一個紫色的身影翩翩翻身而下,嬌柔的身軀一個優雅的回旋,伴著一陣和緩的輕風緩緩飄落在地上,不起一片塵埃。
待得靈巧的足尖輕輕點地,那陣輕風卻宛如一個回旋,如脫韁的烈馬,猛的振蕩開來。突然變得凜冽的風勁刮得南宮雲臉上一片生疼,長長的發絲淩亂,連道服也吹得淩亂飄起,更是碎裂了幾道口子。
等到南宮雲睜開雙眼,看看自己身上的糟糕模樣,再向始作俑者望去,卻是呆了一呆。
主廳正中,一個年若二八,身著紫衣的少女背著手,靜靜地俏立著,正竊笑著默默打量南宮雲的狼狽模樣,恍然不知正是自己所為一般,以輕靈的聲音喃喃說道:“你們這淩雲閣,卻好是沒個待客之道,這主廳無椅無茶,卻是要人家坐橫梁不成?等了半天,來個迎客弟子也是未見麵,就逃之夭夭,難道怕我將你吃了。”
南宮雲發亂,衣也亂,心卻不能亂,也不願輸了氣勢,毫不斜視的回瞪少女。
這一看,卻有些沉醉了。
自歎一聲:美也!
一身精細剪裁的紫衣道服,緊密貼合在那柔若無骨的嬌軀上,映出少女那初熟的秀美身段;肩後的霓裳披風紅似晚霞,襯顯飄然出塵之意境;柔順的如漆長發,不著頭釵,卻束以琉璃華冠,平添一股英氣;眉如狹柳,頰若瓷胎;紅唇若桃華,秀鼻勝玲瓏;一雙秀靈明眸含情脈脈如春泉湧動;巧笑怡然間,皓齒微露,得意之間,又有一絲嬌縱調皮之感。
南宮雲平生所見女生雖不多,但閱書覽畫何止萬卷,不用相較,也知何謂驚如天人,此女子當仁不讓,可為平生所見之第一。
剛才被戲弄的一絲不快和不解,在這一眼間似乎已然消逝殆盡。連忙暗暗警醒自己“紅顏禍水”的古訓,不可不提防。於是也淡淡一笑,微微低首,拱手做禮:“在下淩雲閣弟子南宮雲,不知姑娘有何見教,來我淩雲閣又有何事?”
南宮雲這本來合乎禮節,自然協調的動作,在少女眼中,卻因為那破碎的衣衫和淩亂的發絲顯得異常怪異別扭,話音未完,“嗤!”的一聲,少女終究沒有忍住那一聲輕笑。
看著南宮雲尷尬的苦笑,少女不禁赧然輕吐香舌,以示剛才的嗤笑隻是無意之舉。
正在此刻,一聲炸響:“大膽小子,安敢無禮!”一片虛影晃過,主廳中卻憑空又多了一個少年,少年看來年歲二十左右,身姿英挺傲然,麵容淩厲不凡。卻看不清楚他是怎樣進來的,而南宮雲最在意的卻不是這個問題,而是那少年手中,直挺一杆戰槍,槍頭紋絲不動地直指自己的咽喉,距離也不過兩三寸,脖子上已經可以真切的感覺到槍尖透出的絲絲涼意,和少年那呼之欲出的濃濃殺意。
那少年緊接著喝斥道:“此乃紫雲閣少主,爾等外宮下人,有何資格探問?”
聽到這些話語,紫衣少女柳眉輕皺,卻是對少年的莽撞有些不愉。右手蘭指輕拂,少年手中的槍卻似乎再也把握不穩,隻得吃力地勉強收了回來,而握槍的手猶自顫抖不已,麵上沁出密密的虛汗,咬牙切齒間就是不肯哼出聲來,不知道已中了什麼術法。
那少年滿目驚訝,張口欲辨。紫衣少女卻是秀目直直一瞪,把他的話都嚇回了肚子裏。紫衣少女冷冷道:“龍淩飛,父親賜你這銀龍逆鱗搶,卻是為了護衛我周全,而不是拿來對同門相向的。以後不得命令,你哪隻手忍不住魯莽先出,便廢了你哪隻手。你可明白?”
叫龍淩飛的少年本來一臉憤懣不平,欲言又止的樣子,可是一看少女肅容,卻還是噤若寒蟬,默默地低頭認罪。隻是那埋下去的麵頰上,一雙精目悄然對著南宮雲放射出訝異和敵視的目光。
“出去候著!”少女話音剛落。少年冷看南宮雲一眼,又如來時一般,飛快的化做虛影退了出去。
這番變化,幾乎就在一刹那,南宮雲保持一副不變的招牌式淡然笑容,其實內心已經震驚無比,以剛才那少年的修為,若要殺自己,還不如自己把脖子遞上去來得痛快。而麵前的紫衣少女,修為更是隻高不低,隨意一手便製住了少年的槍勢。若不是這少女阻攔及時,自己怕已是命懸人手。而這女子的地位更是讓南宮雲震驚:天上宮的紫雲閣少主!
“這世間隻要是一等一的美女,身份來曆就絕對沒有簡單的。就算本身很簡單,周圍的人也會讓她變得不簡單!”清老道某次醉酒後的胡言亂語,突然間響徹在腦海中。南宮雲搖搖頭,把這些雜念撥開,危機猶在,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南宮雲現在是有些明白了:這死老頭自己躲在後麵,叫自己來迎客,迎的就是麻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