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密布,細雨綿綿,冷風時作。
揚州城中,此刻,舉城上下竟無一人!
雨水“滴答”的響聲,以及那隨風飄動的樹枝發出“吱呀”響,閑的格外的清涼。
沿北城門口一直望去南城門,竟有一條血白色的小流自南城門處流向北城門口,雨水和血液混雜著,發出一股腥臭無比的惡臭味,令人難以忍受,不過此時也無人可聞。
順著血流直直來到了一座府邸前,抬頭望去,一塊金色鑲邊的檀香木而製成的匾額,上邊刻畫著四個金色大字“王家府邸”,那字不僅剛勁有力,更是龍飛鳳舞,筆筆如有神,不禁令人佩服著下刻的雕師,定然是功力雄厚,從事多年的老手。
而府邸門前更是擺放著兩座石獅雕刻的栩栩如生,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瞳更是看得惡人心生膽怯。
加上麵近於北水,背靠於南山,定是一處上等的風水寶地,能保生意興隆,子孫滿堂之氣運。
進入府邸,卻慘不忍睹,仿佛是一處人間阿修羅地獄。
隻見這府邸內的大院中,竟躺著數具屍體,屍體多為男性,少數為女性,而這些屍體特征則是身穿家仆裝,脖子被抹開一刀口,被放血幹涸而死,那死前猙獰的麵部看得那是人心一抽抽的。
就連那房簷上也掛著屍體,再踏入那內院也是這副景象,室中更是淒慘,一些孩童被人釘死在牆上,婦女則是懸梁自盡,眼中滿是不甘。
就連狗也沒有被放過,被人剝皮吊死在樹幹上。
整座王家府邸被人血洗上下,無一幸免,而那揚州城的老百姓也定是被這些狂妄殺手嚇的紛紛逃離城中,背井離鄉。
要說官府?
嗬嗬,早就灰溜溜的提前得到情報,誒,給跑了。
但,卻還留有一個生口未死,一個男童!
這男童此時跪在室中先靈堂中,手中握著三根被雨水沾濕,僅剩的香火,跟個小大人有模有樣的磕了三個響頭,那稚嫩的額頭被堅硬的地磚磕出一個小紅印,但沒有因為疼痛而哭泣,而是咬著紅唇,強忍淚水。
這些擺放著靈台上的令牌也是七扭八歪,有的缺了一個小口,有的是剩下一半,有的甚至是碎成了片渣兒,但這僅僅有著六歲大的孩童爬上這共兩米高的靈台上一一擺放,按照輩分按原位放置。
“祖先在上,晚輩王富貴給各位列祖列宗磕頭了。”孩童聲音有些稚澀,帶著幾分沙啞,“今日,我王家被人血洗,如今也僅剩我一人僥幸存活,但我不怕,我會給他們報仇,會給爹娘和爺爺,還有珠兒,小翠姐姐,蘭兒姐姐,小二哥哥......報仇的。”
孩童哽咽的將這王家府邸上下,每一個人,不管是家仆還是奴隸,哪怕是條狗也一一喊出名字,不帶停頓,在一個孩子的眼裏,每一個人都是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隻要對他好,他便會對你好,當然你要是對他壞,那麼,他怕是會銘記一生,哪怕是做了鬼,也不會忘!
“我,王富貴,定在有生之年,將這禍害我王家之人,揪出並還我王家一個正名和公道,我要他們,血債!血償!!”王富貴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的喊道。
此刻再無一個孩童一般的眼神,而是堅定,一個無比堅定而充滿殺意的眼神,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他不再是一個孩子了。
發完誓言,王富貴走出靈堂,來到院中,看著那一具具屍體,這些人,曾經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著大好未來的人,現在如死物般,在此長眠。
回想當時,自己被母親關在暗格中,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卻隻能幹坐著,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在自己眼前倒在血泊中,無能為力。
這就是實力所帶來的嗎?
王富貴一邊搬運著屍體,一般思索著。細如銀針的雨滴,卻如一個個巴掌打在王富貴的臉上,他第一次感到了寒冷,心是那麼的嚴寒和痛苦。
力量,我需要力量,我要變強,為大家報仇!
忽然,一道驚空遏雲的鷹唳聲響起,引起了王富貴的注意,朝天環望,不見一物。
“咕咕咕。”身後一響,王富貴迅速的轉過身,隻見一隻大如青牛,壯如猛虎的老鷹停歇在房頂,而在老鷹身上的是一名老者,白須過腰,白發盤髻,一襲白衣隨風飄動,卻不沾雨滴,一副仙風道骨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