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屏前麵的話唐蓉都知道,後麵的話卻是讓她摸不著頭腦,有喜了……怎麼可能?薑和已經兩個月不肯見自己了……不對,自己堂堂肅王妃,什麼時候成了妾室了?
“你說我是一個月前進府的,我怎麼沒印象?”唐蓉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娘子您連這個都忘了?”畫屏有些吃驚,但還是解釋道:“還是杜侍衛親自把您送過來的,您都不記得了嗎?說起來您還是王爺第一個帶回王府的人,如今有了王爺的孩子,王妃現在又……總之娘子您得多在王爺麵前轉轉才行,就憑您這容貌,還能抓不住王爺的心……”
畫屏又說了些勸她討好薑和的話,唐蓉卻一點也聽不進去了。薑和從外麵帶回來的女人隻有一個,是一個叫鏡溪的平民,聽說長的天仙似的。隻不過那時自己纏綿病榻,依著規矩見了她一次,並沒有什麼印象,後來也沒再見過她。
“去把鏡子拿過來給我。”唐蓉吩咐道,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鏡子很快被拿了過來,銅鏡裏的人長了雙勾人的桃花眼,峨眉淡掃,瓊鼻櫻唇,膚若凝脂,發如潑墨,的的確確是個美人兒——卻不是唐蓉的臉。
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唐蓉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了另一個人!原來的自己怎麼樣了?
“死”這個字在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她猛地下床,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豈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
畫屏心驚肉跳地扶她到床上坐好,皺眉問道:“娘子要做什麼?您方才吐了那麼久,氣耗的厲害,可別亂動,有什麼事兒吩咐奴婢就是了。”
唐蓉,不,現在該叫鏡溪了,鏡溪張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猶豫了一會兒,才安慰自己似的連聲說道:“我沒事兒,我沒事兒,府裏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聽到鏡溪的話,畫屏以為她終於聽進自己的勸了,開心一笑,正要說話,便聽院裏傳來一陣喧鬧聲,當下皺皺眉,對鏡溪說道:“娘子現在床上歇著,奴婢去看看怎麼了。”
鏡溪雖然心裏著急,卻又不好攔著她,隻得點點頭讓她去。
畫屏走了,鏡溪一個人倚在床頭,靜靜地發呆,以後自己就是鏡溪了嗎?一個肅王府不得寵的侍妾?好像離薑和越來越遠了……
畫屏並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經換人了,她走出房門一看,就見管家李忠帶著幾個侍衛和婆子站在院子裏,心裏一驚,暗想莫不是王爺知道娘子偷偷懷了孩子,派人來拿她了?
“李管家,您這是?”畫屏強壓下心裏的懼意,迎上去問道。
李忠也不廢話,直接了當地說道:“王妃薨逝,王爺還沒回府,兩個側妃覺得有蹊蹺,命我等搜查一番,好找出些蛛絲馬跡。”
“什麼?王妃薨了?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畫屏吃驚地問道。
“今兒晌午,”李忠見她臉上的吃驚不似作偽,又想到這裏的主子整日也不出去見人的樣子,心裏漸漸放鬆下來,臉上卻仍是公事公辦的樣子,“行了,側妃說了府裏每一處都要搜查,我也隻是奉命行事。”
畫屏收起臉上的吃驚,眼珠一轉道:“李管家別見怪,我們娘子不大愛出去,還不知道呢,娘子今日病了正在床上休息,還要勞煩李管家照顧些,別驚了娘子,改日娘子病好了一定好好謝謝李管家。”
李忠本就不打算在這裏耗時間,肅王府那麼大,他身為管家又有一堆事兒,根本忙不過來,又聽畫屏話說得好聽,他素來會做人,當即點點頭對身後的人道:“娘子在養病,你們都輕著些,莫要驚著人。”
後頭的人都點頭應是,四散開去搜查了。畫屏見他們都輕手輕腳的,鬆了口氣,躊躇著對李管家道:“多謝李管家,您看娘子在屋裏沒人伺候……”
李忠會意,抹了抹下巴上的小胡子道:“你去照顧著吧,這不用你,搜完了我們就走了。”
畫屏又謝了他一次,才轉身回了屋子,一進來就見到鏡溪在發呆,喊了她兩聲,她才回過神來,隻聽畫屏壓低了聲音道:“娘子莫怕,王妃薨了,王爺覺得不對勁兒,讓李管家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查呢!”
鏡溪一聽,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開,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自己死了……這就死了?
畫屏見她又呆住,以為她害怕了,抓著她的手道:“娘子莫怕,咱們這兒離王妃住的地方遠著呢,不會有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