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原來大家都是局中人,命定於此,誰也脫不了幹係。
心底突然竄起了一股涼意,命運這東西,有幾個人看得透,說得清?
無非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自以為能與命鬥罷了,隻是鬥過鬥不過,真心不好說。
良久,我摸著手中的卷宗,幽幽地歎了口氣。
“這東西能帶走麼,這麼多頁,要在這看完得多久啊,老是這麼提心吊膽的也不是個事。萬一有人來了我們怎麼說。”
“不能拿走,現在是敏感時期,如果檔案不見了,他們一定會提前行動。”
我翻著書頁的手頓住,疑惑地問道:“他們是誰?”
聶遠沉著臉,這一次倒是沒有作答,隻推說:“你很快就會知道。”
我納悶地看了他一眼,心說我知道什麼。這裏麵的事難道還不夠亂嗎,你要是不說,我心裏就始終沒底,靠瞎猜,估計猜到的時候我人都已經入土為安了。
“你給我正經點看,別耽誤時間了,我們的機會不多,下次再想來就不定是猴年馬月了。”聶遠催促了我一句,便要返身回門口守著去,這個點人不多,但是不代表一定安全。
他的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我先行一步攔下了,“時間這麼緊,那我要是沒看完呢?”
“別廢話,能看多少是多少。”
我撇了撇嘴,真沒看出來平時一派正義作風的聶警察也有這麼不為人知的暴力一麵。
當下也不再廢話,低頭去看卷宗上的內容。
說巧不巧,冥冥中好像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不斷地幹擾著我的閱讀,先前是被蘇葉如的照片打斷了進度,後來又被聶遠的一句那是我爹,嚇了個夠嗆,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這會廢話說完了,剛想靜下心來仔細瞧一瞧,卻又出了樁意外事故。
屋子原本不大,我所在的桌子離鐵門不過幾步路,然而恰恰是這幾步路,出了意外。
我的手指剛搭上有些褶皺的書邊,聶遠還沒來得及走回原來的位置,外麵忽然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異動。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耳朵,下一秒,我抬起頭,甚至沒有時間辨認清聲音具體來自哪個方向,大鐵門就已經在我眼前合上了。
不知道是什麼人在外麵,猛地推了門一把,聶遠意識到不對,整個人已先一步衝過去,用手支住門,想阻止它的關閉,然而對麵突然襲來的力道又凶又猛,生生將他逼退了幾步,門最終還是合上了。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已經合了個嚴實。我隻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一片巨大的陰影迎麵撲來,然後血一樣粘稠的黑暗將我包裹。
四周一片死寂。
我和聶遠都忘了說話,直到一聲重重的咳嗽將我呆愣的思維拉回現實。
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隻有我和聶遠兩個人的呼吸,我小心翼翼地喊著他的名字:“聶遠?”
“我在。”
聽到這一聲應答,我倒是放心了不少,甭管眼下多糟糕,至少拉了個墊底的。
人天生對黑暗有一種畏懼心理,尤其是在這樣詭異的檔案室內,我連呼吸都緊了許多,更別說挪動步子。正呆在那裏不知所措,一道幽光突然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