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把我給忘了?還是這些人本來就是想要我死,所以根本沒打算回來過?
恐懼的心理瞬時占據了所有理智,我竟然被騙了,還毫不知覺地在這裏苦苦堅持。其實這一切根本就是個笑話。
沒人會回來救我了。
怪不得臨走前,那個小子是那種眼神看我,像是看死人的眼神。
他們走了,不會再回來,那我一個人就隻有等死的份了。所以他才會略帶同情地看著我。在他眼裏,我一定像個傻逼,快死了還不知道。
在心裏狠狠地唾棄了一下自己,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TM的都要死了,還在這玩矯情呢。有啥可矯情的,不就是讓人耍了麼,誰還沒犯過一回二,二了想辦法彌補回來不就行了。
隻是我現在這個境地,要怎麼彌補才行呢,手被網邊的繩子束縛著,根本動不了,整個網緊緊得糊在我身上,像隻粘人的章魚一樣,我出都出不來,還談什麼逃生!
心裏一時憋屈,忍不住衝天喊了句,“你個沒良心的天,老子待你不薄,有這麼玩老子的嗎。”
話音剛落,樹林裏就傳出一陣笑聲。上次那個持槍男就站在離我不遠處,頗有意味地看著我。我也看了他一眼,心說看你妹啊,沒見過帥哥嗎。當然這句話隻是在我心中想想就算了,真說出來我也不好意思。
持槍男沒說什麼,站在那個距離上盯著我看了一會,就轉身走了。
喂,你這個混蛋,來了就不能放老子下去嗎。媽的,別走啊。
可惜對方聽不到我的心聲,越走越遠。
而我此時,似乎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原本靠著一絲希望支撐下來的生命也開始搖搖欲墜。他們真的不打算管我了,剛才那個持槍男就是來看我是怎麼死的吧。看來我的想法果然沒錯,他們想我死。
心灰意冷之際,我感到自己軀殼裏最後幾絲生氣也在漸漸溜走。我無力地想抓住它們,卻什麼也抓不到。
我就這樣等死了嗎?
不行,你們不救爺,爺想辦法自救。我再一次費力地去掙脫手上的繩子和全身的網,失敗一次試一次,徹底發揚起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精神來。到最後,我累得大口喘氣,身上的束縛還是那樣牢固。
媽的,難道我今天真的就要死在這裏了嗎?
要真是天意如此,我懇求他老人家讓我下輩子投個好胎。這輩子的福,暫時是享不上了。
天知道我為什麼臨死前廢話還這麼多,似乎在經曆了許多事情之後,我變得有點大大咧咧,也沒有以前那麼在乎這在乎那了,頗有些來氣了就罵,罵完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氣勢。我從前是個很謹慎的人,日子過得很有安排。來到廣州後雖然沒有出人頭地,但也找了份穩定的辦公室工作。在我沒出名之前,寫書隻是我的副業,我要靠辦公室裏的那份工作來維持生活。
說是維持生活絕不過分,那也就夠交個水電費的,剩下的根本沒啥了。都說飽暖思淫欲,可我過得非是那種不寒不暖,不飽不饑的日子,想改變沒動力,不改變,又憋屈。
現在好不容易出了名,還沒來得及過上好日子,就要說goodbye了,這真是任誰也受不了的打擊。
腦海裏迅速閃過以前的遇到的種種經曆,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是不走運了,看看下輩子能不能踩個狗屎運了。
這樣想著,我又戀戀不舍地跟這個世界做了一次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