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所遇的情形想必便是如此。那老漢誠心想看看我有沒有那個覺悟,好替他去完成什麼勞什子使命。說實話,管他什麼使命呢,老子不管不也是照樣過日子?
“先生,請問您是來探病的嗎?”
清脆的女聲在耳邊響起,帶著些職業的禮貌和機械感。我一怔,發現自己就站在病房內,傻傻地看著那張空床,連忙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來看一位朋友,就是靠窗這個床位的,我記得幾個小時前他還在這的,怎麼現在人不見了?”
女護士瞟了一眼那張床,應道:“啊,是那個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吧?他剛剛在接了個電話,就說什麼也不住了,之後就一臉怒氣地匆匆離開了。”
接了個電話?我暗叫不好,這鐵定是我那點事終於暴露了,他老人家一氣之下就去出版社那邊了。估計不要多久就會來找我算賬。
不妙啊不妙,我看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這幾天先找個地方躲一躲,回頭風聲過了,再出來。
關掉了手機,暫時安心,不用怕有什麼催命凶鈴之類的打進來。可是這種掩耳盜鈴的辦法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可以找個沒電話的地方,但總不能找到沒人的地方。隻要有人在,到了哪都不安全。
想到這,我合計著自己之前住院還好,現在出院的消息恐怕已經傳出去了。我這幾個小時雖然隻去了一個地方,時間也不長,卻也好歹算是經曆了一場生死大劫。幻境裏的時間與現實不同,我的感覺上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所以此刻特別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靈上的。
我感到特別的心累,懶得應付什麼破事了。為今之計,不如先離開這裏,出去住幾日賓館。讓他們誰也找不到我,那才是最好的。
轉頭正想離開,病房的門卻再一次被推開了,門外站著一個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他本來是想進來的,不過看到了在屋內的我就停在那裏。這種被看一眼就渾身發冷的感覺,我當下就反應過來了是誰,聶遠,這個陰魂不散的警察,此刻就站在我對麵,眼底滿是複雜的神色。
這是要鬧哪出啊,懷疑我就直接說出來,掖著藏著的,還那麼意味明顯。我實在受不了對方這種無禮的注視,忍不住就想推開他。
“對不起,麻煩讓個路成麼?”
我的語氣裏滿是不耐煩,這也不奇怪,每次遇到倒黴事的時候總是能遇到聶遠,還都是來找茬的,就算我天性不願招惹是非,也受不了這樣的糾纏。
果然,聶遠攔住我的路,一臉嚴肅地盯著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為什麼會在這裏?你不是也在這麼?這個問題老子還想問呢,別以為你是警察就處處幹擾別人隱私。
聶遠擺了擺手,道:“算了,你跟我來,我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