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亂抿緊唇角別開頭去，聲音飄忽又輕盈：“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夜摩輕輕勾唇，站起身，又一次向地上的錦亂伸出了手：“和我合作，如何？”
“你先告訴我，是不是可以把小鳳鳳給救回來？”
“當然。”
錦亂垂下眼眸，避開夜摩的手，自己站起身，拍掉了身上的塵土稍稍站開去：“那你說，要怎麼合作？”
“你，成為妖界之君。”
錦亂皺眉，不確定地抬頭看去：“我？現在妖界又不是沒有妖君，你說讓我成為妖君就成為妖君？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你一個魔界……就算這裏的生靈都聽你的，天宮那麼多神仙，怎麼可能說做妖君就做妖君……”
“妖界之事，與天上那群遊手好閑的老家夥有什麼幹係。”
“那…要怎麼做，怎麼做才能馬上把小鳳鳳救出來……”
“你這麼問，是答應合作了？”
“我沒說，我就問問……”
“你答應，我也未必告訴你。就怕，等你想通時，我們的那位離恨天君，早在地府的哪個角落裏，永世，都不得超生。”
聽到“永世不得超生”，錦亂心裏一緊，肩頭連顫了兩顫，驚恐得朝夜摩望去：“不得超生是什麼意思……”
夜摩望著錦亂，輕輕一笑邪獰無比：“就是，永生無法回到天宮，滯留地府成為鬼界亡魂。”
“不！小鳳鳳是要和錦亂一起回去的，不能留在地府！絕對不能！”
夜摩微不可聞地低“嗬”一聲，不答她的話，緩緩轉過身去，抬頭望向九天之上，仿佛可以透過黑濁的地底泥石，看到天宮最上層的離恨天。
如今的離恨天荒無人煙，該是蕭條成什麼模樣。那又，與他何幹。
突然就，覺得累了。什麼鳳圖，什麼妖魔兩界，他毫不關心。倒不如去那個世界陪伴緋瑟，一掌下去魂飛魄散，一了百了省心省事。
夜摩的半邊唇角浮起一個輕諷的笑容，收回頭，抬腳要往外走去。
看著他要離開，“永生不得超生”那幾個字不斷在她的腦袋裏回響，錦亂心下一急，連忙跑上去抓住了夜摩的衣角，都要把腦袋垂到地上去，咬緊了下唇。
夜摩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過身來，聲音冰冷無比。
“說。”
錦亂鬆開他的衣角，往後退了一小步，腦袋垂得更加低：“好，我來做妖君。”
“很好。”
“你打算…怎麼做……難道是要舉兵攻打妖界嗎？”
“這就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去配上‘妖君’這個稱謂。”
話音的尾調還在石砌的廊中回蕩，夜摩已經拂袖離去，沒有任何多餘的解釋，把茫然的錦亂一人獨留在這裏。
錦亂一個人沒有表情地在那裏坐了很久很久，久到感覺身體都僵硬得不是自己的了，才低垂著雙眸，晃晃悠悠地起身，呆呆地坐在石床邊，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各種零碎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