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摩回轉過頭來，唇邊忽而揚起了一抹溫和而微小的弧度：“是，被你發現了，你若是搶得到，就從我的手裏搶去。”
“我又不喝，我幹什麼要搶……”
夜摩瞬時收起笑容，將酒壺放到桌上，隻丟下一句“跟我走”，就頭也不回地往外麵走去。
錦亂抽了抽嘴角，小跑著追上去。
熟悉的石道，熟悉的幽火，錦亂走在夜摩的後麵東張西望著，每走一段路總會落下幾步，時不時要跑著跟上。
前麵的夜摩走得快極了，繞過幾道大門，到了地宮最底下陰寒的石牢中。
哎喲，這不就是他們剛偷下凡的那會兒，被抓進來關著的那座石牢嘛！
而且她還是和常彌生一起被抓進來的，可走的時候就變成了她一個人，想起常彌生，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回來了沒，再不回來，果兒估計都快要想得發瘋了吧！
果兒就是常彌生的一個小跟屁蟲，想到這裏，錦亂捂著嘴巴低低地偷笑起來。
夜摩停下腳步：“笑什麼，喜歡這個地方？你想留在這裏也可以。”
錦亂的笑容一僵，趕緊否認：“沒有沒有，我發瘋別理我……”
“跟上，跟不上就別出去了。”
“哦。”
錦亂踩著小碎步，跟上又開始往前走的夜摩。
他們停在一座石牢裏，透過鐵柵欄，可以看到裏麵的角落裏，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白發老頭，有兩條特別長的胡須從他的嘴邊兩邊順下來，都快拖到地上，而他的脖子裏，滿布著鱗片，隻是鱗片的光有些暗淡。
感覺到有人來，老頭慢悠悠地抬起頭，先看到了走在前麵的夜摩。錦亂從夜摩的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納悶地從裏麵看去。
“他是誰啊？”
“讓他自己告訴你。”
錦亂的臉一從夜摩身後露出來，老頭的眼裏閃過眸中奇怪又混沌的光芒，扶著牆站起來，步伐緩慢地走向這邊，抓著鐵柵欄，站在錦亂的麵前一直盯著錦亂看。
那樣的眼神……錦亂被看得發麻，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你好……”
老人家沙啞又滄桑的聲音抖動著：“小姑娘你是？”
“我？我叫錦亂啊……”
“錦亂…真是一個好名字啊。”
“嗯吧……我小鳳鳳起的，當然是好名字了！”
“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手？”
錦亂糾起了小臉，把手藏到身後，搖著頭往後退去。
邊上的夜摩抓住了她的手臂，強硬地將她的手從背後拿過來，伸到老人的麵前。
老人激動地捧起錦亂的手掌，又是捏又是看又是描紋，弄得錦亂難受極了，被夜摩抓著想縮又縮不回來……感覺要被賣了……
可隔著鐵柵欄，裏麵的老人忽然熱淚盈眶，捧著錦亂的手都顫抖起來，一時間喜極而泣又泣不成聲，舉著錦亂的手直接跪倒在她的麵前。
“找…找到了……終於！終於找到了！”
錦亂倒吸了一口氣，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驚恐萬分地跳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