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圖跟在白果兒的身後,神色雖然淺淡,唇角卻微抿著,暗斂的眸底浮動著隱隱的擔憂。
果兒知道他心裏擔心,也怕那個陰晦不明的魔君會傷到錦亂,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離地宮隻有半公裏的距離都不到,蒙著黑麵紗的絳舞從裏麵迎了出來,向果兒點了點頭,來到鳳圖的身前,緩緩作了一揖。
“請隨我來。”
“麻煩了。”
絳舞神色閃爍,轉過身去在前麵帶路,鳳圖步伐輕緩地走在她的後麵,如果不是因為能夠感知到他的氣息,絳舞都無法從聲音分辨他是否就在她的身後。
千年前,她永遠都是跟在他身後的那一個,個性不鮮明,才能也不突出,即使千年後隻剩下了她一個,他都不願意接納她。隻是如今,她以為再也沒有人可以撼動她的存在,卻生生多出了一個錦亂。
說恨,不恨。但心裏,怎麼可能會平衡。
心跳狂亂不止,絳舞穩了穩氣息,暗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嘴角彎起一個她自認為最嫵媚多姿的笑容,望向前方彎曲的小道,一直往前走。
這條路,似乎有些熟悉,前不久他還走過一次。
果不其然,穿過彎彎繞繞的小道,絳舞一路將鳳圖帶進了她的房間。
剛跨進屋門一步,望著除了絳舞之外空無一人的屋內,鳳圖就停在原地皺起了眉,想要開口問為何來這裏,身後的門卻意想不到地關了起來。
鳳圖沉眸,手放在門上往外一推,隨著門的晃動,隻能聽到屋外“叮咚”的聲音,門被從外麵鎖死了。
“天君,隨我來。”
絳舞嬌聲呼喚,揭下頰邊的麵紗,露出精心描繪的臉龐和嬌媚的笑容,抓住鳳圖的手將他往裏麵帶。
鳳圖甩開手去,冷冷地望著她:“絳舞姑娘,還是不了。”
絳舞傷心地垂下了眸子:“天君這般見外……之前一直都是我在服侍著天君,是我服侍得不好嗎,雖然可能是生了,但天君的麵龐烙在我的心中,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浮起在心頭。天君總是擔負著眾生的存亡,何曾…看過一眼身邊的人……”
“我不認識你,也不需要人服侍。”
“天君隻是不小心遺忘了而已……”
絳舞的眸間泛起了濃濃的水色,伸手又要過來抓鳳圖的手臂,可伸到一半神色忽然慌張起來,又生生地縮了回來,臉色都灰暗了下去:“怕是再如何,我始終隻是天君的負累,天君不願意提起就罷了,就當我從來就不存在……”
“好。”鳳圖應下,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絳舞臉色都是一青,突然就跑上去抱住了鳳圖的腰,怎麼都不肯鬆手:“天君當真如此絕情?!看一看吧!請您看一看絳舞吧,難道我不夠美嗎?雖然比不過妖君絕世的容顏,但比起那個錦亂的寡淡來綽綽有餘,她什麼都不懂,天君需要的是像我一樣的,天君!請你就看一眼吧!幾千年來,你可曾正眼看過我一眼!”
“姑娘,自重。”
絳舞“嗬嗬嗬”地低笑起來,擠到鳳圖的身前,雙手捧住了他的臉,崇拜又景仰地仰望著他,眼中是濃濃的癡迷:“天君,你看看我,看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