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的情況漸漸控製住,生病的村民一個接著一個地好了起來,籠罩在村子上空的陰雲終於破開了去。
沈秀如還是很勤快地往鳳家跑,儼然一副鳳家女主人和兒媳婦的姿態,鳳圖將她當了空氣對她熟視無睹,隻是錦亂還沉浸在先前自己的魯莽舉動中,除了偶爾和沈秀如拌兩句嘴,一見鳳圖就跑,溜得比風還快。
隻是,廚房裏剛做好的食物,突然就會變少了。
老婦人一直也沒過問聘禮之事,對兒子答應的事,她還是放心的。
恍恍惚惚過了兩天,這一天,錦亂一個人在湖邊發呆,腦子亂得都不能想事情。
再這樣下去,怕是錦亂還沒有悶出毛病來,鳳圖因為不見她,就已經要擔心地抓狂了。所以他親自出馬,滿村滿林子地找錦亂,挖地三尺也要把錦亂給挖出來。
沈家有客人在,因此沈秀如也沒有來,鳳家隻剩下了老婦人一個。
老婦人的病在藥湯的調理和貼心的照顧下,也有了好轉,雖然站得不穩,已經可以下床了。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抬著兩個刷了紅漆的木箱和一大堆綾羅綢緞,從廊莊城的方向而來,穿過林間小道來到村子,徑直往鳳家而去,停在了鳳家的院子裏。
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媒婆,翹著的蘭花指的手在門前一點,就有一個穿著紅布衣的小廝上前去,粗魯地扣著門環。
“開門開門!提親的來了!”
老婦人正坐在桌旁喝茶,忙起身,慢吞吞地走到門邊開門。
門一打開,媒婆就甩著手裏的紅方帕,扯著尖銳的嗓子嚷起來,不停地往裏麵看去。
“恭喜您嘞!您好大的福氣,能得了金府的賞識!能進金府,是多少姑娘夢寐以求的美事!真真,要被那些個姑娘家羨慕死嘍!”
“什麼金府?這……算不算竄錯門了?”
“不會不會!這位老太太,一定就是親家母了!您家女兒不在?”
老婦人的臉色難看起來:“誰是老太太?我家沒有女兒!隻有兒子!”
“唉喲都怪我這嘴不會說話、怪我這眼不會識人!我的老姐姐喲,您家是不是有個女兒,長的這個模樣?”
媒婆甩著紅方帕打在自己的嘴上,從袖中掏出一卷畫卷,展開在鳳母的麵前。
雖然那聲“姐姐”前的“老”字,還是讓鳳母聽著很不順耳,她湊近畫卷看著畫上的人,瞧著有幾分眼熟,不確定地看向媒婆。
“畫裏麵的是錦亂?”
“是了!您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我們的這位錦亂姑娘啊,金府的天策少爺癡心已久,今日特定讓我來給您府上說說親,您瞧……”
媒婆抬起紅方帕遮住嘴邊的笑,讓開身子露出身後的聘禮來,兩大箱的首飾銀兩,還有綾羅綢緞,就放在屋門前的院子。
鳳母這一生都沒見過這麼多的聘禮,就算是她出嫁之時,鳳家送來的聘禮也才一小箱,在當時也能算得上是中上了。一下子看到這麼大的兩大箱子,鳳母傻了眼。
媒婆瞧著鳳母的神情,就知道有戲,一揮手裏的紅方帕,擰著嗓子嬌斥後麵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