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莊城中,還是和錦亂第一天下凡來的時候一樣,川流不息的行人,吆喝叫賣的攤賣,熱鬧極了。
鳳圖走進一家布莊,先買了三匹紅綢布,抱著紅布走在大街上,錦亂幫他托著紅綢布的一個角,好奇地東張西望著。
一個扮相淳樸的老頭兒扛個一根竹竿,竹竿頭上捆著稻草,稻草上插著好幾個紅色的糖丸串起來的串串。那老頭吆喝著“賣冰糖葫蘆嘍,又甜又酸又好吃的冰糖葫蘆嘍”,扛著冰糖從錦亂的旁邊走過。
錦亂舔了舔唇,咬著食指一直盯著插在稻草裏的冰糖葫蘆,拽住鳳圖的衣角停了下來,指向慢慢走遠的老漢。
“小鳳鳳,錦亂沒吃過那個,想吃!”
鳳圖往後看去,掏出五文錢塞進錦亂的手掌中:“去吧。”
“好嘞!”
錦亂抓好銅錢,一轉身就朝賣冰糖葫蘆的老漢追去,買了一串又大又紅又圓的,站在原地迫不及待地打開來吃。
在錦亂身後不遠處,一個穿著絲質衣衫男子正在走來,那人走在街道的正中央,手裏拿著一塊肉幹正在撕咬著吃,滿臉的油光閃閃,年紀看起來不大,但華衫下的肚子,比六個月的孕肚還要大!
那大肥豬的身後兩邊,各跟著一個看起來賊頭鼠目的小廝,手裏都拿著一根蛇皮鞭,一旦周圍有什麼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兩個小廝手裏的鞭子就會揮過去,打在地上發出“劈啪”的響聲。
周圍的行人有躲閃不及了,手上和腳上都挨了鞭子,捂著受傷的部位,低垂著腦袋閃到一旁,不敢發出一點不平的聲音。
錦亂最先聞到的一股奇怪的肉味,往大肥豬的手裏一看,看到那個肉幹的形狀,隻覺得到鼻子裏的味道變成猩臭腥臭的,嫌惡地用衣袖捂住自己的嘴巴,大口咬了一顆冰糖葫蘆壓壓驚。
唔!好甜!嘶……好酸!
甜的和酸的混在一起,合成了一種奇妙的味道,酸酸甜甜回味無窮。
“讓開!都讓開!金少爺來了!識相的都給我讓開!”
又有兩個無辜的行人被鞭子揮到,其中一個臉頰上多出一道深深的印子,摔倒在地憤怒地看向揮鞭子的小廝。
小廝“嘖”了一聲,抬腳就往那人一踹:“看什麼看!小心挖了你的眼睛!”
那行人別開臉去,站起身讓到牆邊。
小廝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跟在他家少爺的後麵狐假虎威。
鳳圖望著還站在那裏咬著冰糖葫蘆的錦亂,音調都高了好幾分。
“錦亂,回來。”
“來了來了~”
錦亂連聲應著,拿著冰糖葫蘆,往鳳圖的方向跑去。
就在這個時候,“哇”的一聲,身後傳來一陣小女孩的尖銳哭聲,錦亂停了下來往身後看去。
那小女孩的娘親剛剛在油紙傘的攤前,突然往邊上讓來的人群把她和小女孩擠開了去,小女孩被擠到街道中央,而小女孩她娘被擠在角落裏。
她娘焦急地喊著女兒的名字,奮力地想要擠出人群,可是被四五層的人群壓著,根本就擠不出去,聽著女兒的哭聲越來越無助,她娘急得都快跪下求前麵的人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