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如擦了擦根本就沒有淚的眼角：“伯母，別說這樣的話了，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秀娘啊，都怪我這老婆子心急，沒有問過你的意思，你可願意，嫁進我們鳳家來，做我們鳳家的媳婦？”
沈秀如羞紅著臉龐，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
鳳圖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我不會娶她。”
老婦人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你這不孝子！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母親，您息怒。但沈家的女兒，不配做鳳家的媳婦。”
“不孝子！秀娘這麼好的姑娘，哪點不配做我們鳳家的媳婦？！你瞧瞧我們家，家徒四壁啊！秀娘願意下嫁，已經是鳳家祖輩幾世修來的福氣，你還不知足，還想要怎麼樣？！”
老婦人氣急，拿起手旁的枕頭就往床邊的鳳圖扔去，鳳圖不躲也不閃，受了這一下，可他越是這樣，老婦人更加生氣，越發厲害地咳嗽起來，仿佛要將肺咳嗽出來一樣。
沈秀如著急地撫著老婦人的背部，不停地說著“伯母不生氣，鳳大哥一定有他的考慮”。
鳳圖撿起枕頭放回床鋪上，依舊筆直地站在那裏。
“秀娘是個懂事的孩子，你說你怎麼就……咳咳咳……這是要讓我這個老婆子死不瞑目啊！”
“母親，我不能娶她。”
沈秀如抬起頭，麵上滿是乞求：“鳳大哥，別再頂撞伯母了……你難道，真的喜歡上那個妖怪了嗎……？”
鳳圖斂起眸子別開眼去：“與錦亂無關。”
老婦人順過氣來，仍帶了些怒色望著鳳圖：“那你說出來，秀娘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你對秀娘，到底有什麼不滿意？！”
“她不必令我滿意，我不過想問她一句，是否問心無愧。”
“秀娘的品行，我老婆子看在眼裏喜在心中，我就要問問你，這麼好的姑娘，從小就定下的婚約，你說一句不娶就不娶了，對得起秀娘、對得起沈家、對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爹嗎？！咳咳咳……”
怒氣燒了上來，老婦人捂著胸口，咳得都快翻起白眼來。
鳳圖忙上前去扶住她，可老婦人正在氣頭上，一把揮開他的手，還是沈秀如扶住了她，在邊上一直柔聲細語著讓她不要生氣，替鳳圖說著好話，說他一時被妖怪蒙蔽了心神……
好不容易安撫下來，沈秀如滿臉憂色地望向鳳圖。
“鳳大哥……你就別和伯母強了，就先順著伯母的意思，等伯母病好些了，我們兩家再來商量這事，不急的……”
“秀娘啊，真的是……我們老鳳家對不住你啊……咳咳咳……這個不孝子，就等著我老婆子咽了氣，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這婚事必須得辦，盡快辦！咳咳咳……把媒婆叫來，現在就提親！咳咳咳……”
“母親，您還是先養好身子。”
“你一日不娶秀娘！我這身子，永遠都好不了！咳咳咳……”
“伯母，不會的，您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鳳圖抿著唇角，沉沉地呼出一口氣：“好，我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