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挽著蔣諭的手,繞過一個走廊。耳邊很清晰地傳來雜碎的人聲,那是來自外麵一眾焦急等待的娛樂記者、攝影師。
蔣諭很緊張,緊張的冒起細汗,她從沒有試過,臉上的妝粉濕潤後,那種緊貼著皮膚的粘膩,很難受。她下意識緊握住許戈的手。
“沒事,有我在。”許戈安慰的回應,“出去之後,你對著他們笑一笑,剩下的都交給我,你就當是出去拍幾張照片。”
語畢,許戈牽著她,緩緩走到了眾人麵 前。
跨出去的那一步對於蔣諭而言和跨進另一個世界沒有區別。
本一直縈繞的雜碎人聲仿佛頓時從蔣諭耳邊抽離,緊接而來的是閃光燈按下的“哢嚓”、“哢嚓”,“看這邊”、“看這邊”。
她徹底懵了,許戈臉上掛著微笑,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彎。她回過神,許戈已經在招呼著各位媒體朋友,她想起許戈剛剛在後麵和她說的話,立馬也掛起笑意。
閃光燈亮 起的次數不下百次,一向不愛拍照的蔣諭,不自在的就像被一直掐住脖子。
她的意識跟被抽離一般,仿佛自己能忽遠忽近的看見自己的模樣,她感受到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的變僵硬,臉色越來越難看。就連妝容,也看起來像是完全暈開了一般。
腦海中想象起明天許戈和自己的照片會讓無數人看見,對於自己外貌的不自信前所未有的膨脹。隻有最後死死繃緊的一根神經,支撐她多一秒、再多一秒的撐下去。
許戈還帶著一貫的微笑,行雲流水的回應記者的提問。他其實一直在分心,在留意蔣諭的反應。
眼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疲憊,越來越生硬。許戈的內心不好受,他終究忍不住穿過人群,找到了宋庭枝。
宋庭枝皺著眉頭,與許戈對視,知道他的意思,徑直向兩人的位置走來,終止了記者的追問。 整個麵對媒體的過程,已經被許戈縮到最短,但也躲不過十分鍾的時間。
……
帶著失魂的蔣諭,兩人回到了沒有閃光燈和攝像機的地方。蔣諭鎮靜來,下意識地拿手背搓了一下不透氣的臉頰。
“啊!”直到看見突然變得粉白的手背,才徹底回神。
“蹭花了。”許戈說。
“唉...”蔣諭歎口氣,抱歉的看著許戈。“你下次好歹提醒我一下,那個化妝師可是抓著我倒騰了一早上。”
許戈說:“下次不會了。”
“什麼?”
“下次不會了。”
“什麼不會了,很難說的好嗎?”
許戈笑了笑,輕輕的抱了抱她。“我是說,下次再也不會讓你再去麵對他們了。”
蔣諭不知道該說什麼,外麵那一群人美其名曰是為大眾帶去最新資訊,殊不知他們對於這份“神聖工作”的渴求,卻好像把那群藝人在眾人麵前生生拔光了一般。
她確實很不好受,許戈這簡短的一句承諾,與喂她吃了一口蜜效果相差無異。與此同時,她也忍不住心裏泛起對許戈的心痛。
“人前顯貴,人後受罪。”蔣諭感慨,而後又覺得自己說的很飄忽,於是補充,“覺不覺得,當明星就和在眾人麵前裸奔差不多,還奔那麼長時間。”
“現在知道了嗎?”
“知道什麼?”
“賺錢養你,可以一點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