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最好的我們 (9)(1 / 1)

時隔52天,久違的大姨媽突然造訪。

那個時候瀟夏正躺在新宿舍的上鋪午睡。一覺醒來爬下床迷迷糊糊拿起臉盆就到水房打水洗臉,未感覺任何不適。就在她穿過長長的走廊到嘴邊兒上的水房打完水回來準備推門進宿舍時,迷糊中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她肩上,觸感極輕,意識不清醒中並未覺得有和不妥,但隨後一道更加大力的拍打立馬讓她打了個機靈,條件反射的猛地轉身——半盆水晃蕩晃蕩終於一下衝出邊界,撲拉一灘水呈蜘蛛網似的不規則放射狀就那麼全身心的撲在了斜後方穿著白球鞋的人身上。

神奇的是,瀟夏第一反應並不是“完了,闖禍了,要趕緊道歉。”反而舒心竊喜著:“有腳,那不是鬼啦,哈哈。”

從白球鞋目光上移,暗綠色的休閑褲上水漬淋漓,一直蔓延到腰部,尤其腰部以下的尷尬位置,呈現出的完全就是一副小便失禁之後的慘樣。

瀟夏有點心虛有有點理直氣壯,大中午的出來嚇人,一定不是我不對的問題。頭慢慢抬起眼睛虛虛一瞟,沒敢直視對方雙眼,尤其一打量發現對方身高在她之上,心裏更沒底,一時之間拿不準不知道怎麼開口。

而對方,似乎也被瀟夏這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如破竹的驚人有倉皇的反應力給嚇著了,胳膊微曲兩手張在跨邊看著水珠一點點滲進布料頓時整個下身慘不忍睹,小黑眼珠透過眼鏡就要衝出來似的緊緊盯著瀟夏手裏還在微微晃蕩的盆底一點水,完全說不出話來。

雙方對峙稍許,就在瀟夏終於扛不住低頭準備道歉的時候,那人出手又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正好擋住了瀟夏彎腰下沉的肩膀,推推灰白色的眼鏡框,欲言又止緩緩開了口:“同學,你的褲子屁股那兒有情況。”

一句話讓瀟夏立即又摸不著了北。褲子?屁股?放下手中的盆,遲疑的拿右手揪住褲子側縫,努力扭腰側身,另一隻手從身後撐起布料:媽呀,鵝黃帶點綠色的布料上猩紅一片,手指捏到的地方粘膩潮濕。瀟夏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後退到牆邊,掩著屁股準備向對方道謝,不想對方左手推推眼鏡打折嗬欠轉身就走進了對麵的宿舍。

瀟夏微楞,顧不得許多,端起盆就鑽進宿舍收拾慘局。

青春期最最尷尬的事被一個陌生人撞見,而且,在這樣一個人人都想樹立一個良好形象的新環境裏,瀟夏心裏恨不得詛咒自己這輩子都不要再來大姨媽。不過心底還有點小慶幸,始終未記住那張勘破自己糗樣的人的臉,鴕鳥精神的,還可以繼續趾高氣揚當做沒有發生,在目擊者不會出現在身邊的自我安慰裏自欺欺人。

下午的活動時間瀟夏老老實實呆在座位上哪也沒去。大姨媽要不不來,一來驚人,整個小腹脹得生疼,每節課課間都必須去趟洗手間處理後事。這不活動時間剛剛一半,瀟夏藏好口袋裏的秘密就衝進了衛生間。進到小隔檔匆匆關門就開始。外麵腳步雜亂,人員出出進進,她完全沒有聽到有個人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停在她門外,就在她起身往後方垃圾桶丟東西的時候,門從外麵,呼啦一聲,被人打開。

瀟夏整個人都不好了。

人還沒從中午午休的驚悸中緩過來,生活立馬迎麵劈頭蓋臉給了她第二波大浪。

這褲子褪了一半沒來得及提池裏鮮血淋漓沒來得及衝的血腥又丟人的的畫麵就這麼敞亮在另一個人眼前,這勁爆的場麵讓瀟夏一時難以接受,雖然明知道女廁所裏……應該……都是女人……吧……

外麵的肇事者就顯得很淡定,看瀟夏抬頭一臉忿忿不平,淡定的扶下眼睛,吐了下舌頭,嘴巴冒出一個字:“哦。”就自覺的關上了門,阻隔了瀟夏能殺死人的“激光”眼神,瀟夏也隻好把堵在嗓子眼的話咽回去,匆匆提了褲子收拾好久衝了出去,想找到那個“二次招式者”好好理論理論。沒想她前腳出來,就看到對方扶著眼鏡進了她隔壁的隔檔,並且牢牢的鎖上了門,尤其門鎖碰撞發出的“咯噔”聲,就好像在和瀟夏示威:“誰讓你上廁所不鎖好門嘞?”

瀟夏氣急敗壞又毫無辦法,洗了手對著鏡子張牙舞爪一番,隻能乖乖回教室呆著了。

人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大概是老天看她生活實在太缺乏激情,一點都沒有個十六七歲小姑娘該有的朝氣蓬勃叛逆張狂,掐指算算,時候也該到了,於是拂塵一甩,就在這一天,一下甩出個人來跟她再這悲催的生活裏做做階級鬥爭消遣消遣時間象征性的來個諸如“九九百十一難”的快樂生活?畢竟人生難逢敵手,尤其這一日就要來三鬥!

第三鬥發生在晚飯時間快結束第一個晚自習快開始。如果說午休過後那人惹得一身水算輸的話,那下午活動時間那聲響亮的鎖門聲就算是勝利的鳴奏吧,這第三鬥就算是決定性的最後一戰了,瀟夏卯足勁把一戰二戰心底堆積的恥辱感化作一腔熱血,勢必要在接下來必然會出現的第三戰中一雪前恥,卻萬萬沒想到,心想事成如此之快,也萬萬沒想到僅僅是晚飯過後一點消食的小打小鬧竟然就是她一心向往的第三戰場!更加沒有想到,這一戰,竟然會是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