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碧空如洗,驕陽似火,把地麵烘炙的熾熱難耐,像是在大聲宣告它的存在。
一陣陣南風吹來,卷起股股熱浪,扭曲著視線盡頭的景物,蟬在樹上“知——了”“知——了”傾情發揮地嗚鳴著,聲音低沉而緩慢,像是在訴說一個古老的故事。
而此時寧家村的祖祠裏。
“鼾呼~~~~~~~zzzz...........,鼾呼~~~~~~~。”
一個穿著灰色背心的漢子正仰著腦袋,張著嘴,躺在兩條並在一起的高板凳上,睡的酣沉沉的鼾聲如雷。
他並不知道,此刻在離他不到三十米的神台處,正霞光翻湧,氤氳繚繞。
整個青黑色的石台,自下而上,層層接替,都在蔓延著一種,如蝌蚪和蚯蚓組成而來的奇怪符紋。
像夜空中的繁星般,一個一個的接連點亮,透露著神秘詭異而又古老悠久的氣息。
石台下方的一個黑色香灰爐,也冒著黝黑深邃的烏光,而它周圍兩三米的虛空,正宛如水麵般,泛起一陣陣漣漪,卻又不帶起絲毫聲響,妖豔而詭異。
隨著時間緩緩淌過。
片刻後,異像像是醞釀到了極限。爐口的上方,虛空扭曲越發激烈,左衝右突,好似一頭猛獸要自內掙紮而出。
在經過激烈的反複拉升撕扯後,虛空終是不堪重負,再也無法承受這種凶猛的衝勢,仿若張單薄被單一樣,被利剪一劃而過,破出一道半米長的口子,隨即緩緩張開,隻見其內,散發著一片乳白色的光暈,與香爐那烏黑光芒,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個光溜溜的嬰兒,從光洞內被擠了出來。
“撲咚”
摔落到了香爐裏麵。
濺起一層香灰蓬灑而起,奇怪的是香灰施然落下,卻被嬰兒身外一層,淡淡的紫色毫光阻隔在外。
絲毫都沒落到這個,像小陶瓷娃娃一樣的嬰兒身上。
他一雙小手無意識的互相摸捏著,不哭也不鬧。
隻是撲閃撲閃眨著大眼睛,轉動那雙黑白分明,且透著幾分靈秀的眼珠,好奇的左右打望著旋轉的光暈,和蒸騰著的氤氳。
時不時抿動小嘴,顯得很是可愛天真。
然而好景不長,並沒有持續多久。
隨著異像慢慢消失,霞光漸漸暗淡,直到一切完全恢複了平靜後。
他頓時小嘴頓時一扁,小眉頭一蹙。
“嗚嚶~嗚哇哇嗚嗚!嚶”
猶如一個被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大聲的哭泣了起來。
“嘭咚啪!!……
哎喲謔!我的老腰啊,哎呀呀呀……。”正沉浸在夢鄉的寧田軍猛然被驚醒。
連人帶板凳一起掀翻在地,但他立馬麻溜的,爬了起來。
動作利索著,完全看不出他腰像有什麼事。
可能因為他弄出的聲響,嬰兒也暫時止住了哭聲,怔怔的轉動眸子,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難道又做夢了?!”寧田軍心裏疑惑的想著,抬手抹了把額頭的虛汗。
看著祠堂幾十來平方地,往裏廳看了兩眼。
除了青石神台,和上麵那些,已經看不清字的靈牌,再就是台下一個一米高,半米寬,被香火熏的黑不溜丟的香灰爐子,沒別的了啊!!
因為這裏中庭一段是露天的,用於光照和通風,形成空氣循環條件好。
地麵鋪的也是半尺來寬且年代悠久的青石地麵。
從大門到最裏邊也就四五十米,夏天刮點南風比較涼快,是個避暑小歇的好地方。
午飯過後,他都會拎來兩條長腿高板凳,到前庭靠右的位置,挨著牆邊把板凳並在一起,躺著眯瞌上個把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