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半夜被渴醒,我翻身下床找水喝,手一伸,嘭的打在什麼東西上,我呲牙咧嘴的一下清醒了。發現自己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車後座上。於是記起剛才的情況。
依稀記得陸羽把我扶上車時,我的腿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隻會哆哆嗦嗦的重複一句,別送我回家,我哥會扒了我的皮。感覺手機在口袋震了好幾次,卻沒有力氣去摸它。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哦,好像還吐了幾次來著。我趕緊低頭找,還好,沒吐在車上。陸羽坐在駕駛座上,靠著椅背睡著。大概是怕擠到我,椅背居然沒有放下。我悄悄的坐起身來,看著月光下他睡熟的臉,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像個孩子一樣安靜。讓人忍不住想伸出觸碰。
媽的,他睫毛好像比我都長。
我也就是在心裏YY的非禮了他一番,他卻好像感應到了一樣,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我。眼神幹淨清澈,全然不像平日見他時那般的意氣飛揚,看得我心裏輕顫一下。
“對不起,”他緩緩開口,“你喝多了說不能回家被你哥看到,我怕帶你去酒店開房間不方便,隻能委屈你睡這了。”
“哦,你哥打電話來,我幫你接了,說你要通宵加班。”他頓了頓補道。
我被車裏這曖昧的姿態壓的有些喘不過起來,半響才說,你在那坐著難受吧,到後麵來睡吧,我出去透口氣。
說罷便拉開車門,逃似的鑽了出去。他也出來了,“我也睡不著,外麵空氣好些。”
我們坐在路邊的綠化帶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聊我的工作,我的生活,他的故事他的家,再後來漸漸沒有話,坐著他身邊,沉默著也覺得特別踏實。五月底的夜裏,還泛著濕冷寒氣,他脫了西裝,披在我肩上,一隻手便很自然的攬過我。靠在他懷裏,聽著他的心跳,頭頂傳來他呼吸的溫度,均勻自然。
有蟲鳴忽遠忽近的響著,這個喧囂的城市,此時像小時候住過的村子一般靜謐,我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想就這樣可以一輩子靠在他懷裏,想著想著,便又淺淺睡去。
電視上人家都是花前月下都是詩情畫意,咋我這就一頭亂發,滿手顏料,還一身燒烤味跟凶案現場似的?
破曉的陽光照醒我,他鬆開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腳,說,我送你回家。
他說這話時沒有看我,語氣又變得像剛認識他時一般平靜,卻強勢的不容得人質疑反抗。仿佛昨夜的一切曖昧隻是一場不真實的幻覺,在早晨的陽光照射下,便悄無聲息的破滅了。
然後陸羽說,剛才忘了和你說了,你哥好像不相信你在加班,一直追問,所以我就把你電話關機了。
嗷,我仰天慘叫一聲,陸羽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孽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