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萬田兩眼瞪得圓圓的，噴著火，憤怒地盯著徐桂芝。猛然，他的身子一垂，倒在了枕頭上，頭歪向了一邊。。
徐桂芝看了一眼，說：“想死就痛快點兒，別嚇唬人，沒人害怕。”
說著，站起來，扭著身子就要走。
這時，趙大媽急忙地從外麵進來，一見徐桂芝在屋，忙鎮靜了一下說：“他嬸兒在家呀。”
徐桂芝說：“是趙大嫂！有事兒呀？”
趙大媽說：“沒。。沒啥事兒，外麵下雪了，我來看看鳳兒抱了柴禾沒有。今兒早上包了點兒餃子，我給萬田端過來一碗，你不在家，出去了。我覺得這屋裏有點兒冷，叫鳳兒抱點兒柴禾多燒點兒。”
徐桂芝說：“這個死丫頭也不知到哪兒去了。趙大嫂！這個家可多虧了你的照顧啊。”
趙大媽說：“你這是說的啥話，我照顧什麼啦。咱們是鄰居，順便能照看一眼就照看一眼。”
趙大媽說著，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蘇萬田，見他頭歪向一邊，一動不動，不由得心一沉，說：“萬田他怎麼啦？”
徐桂芝說：“沒怎的，剛才還說話呢。”
趙大媽忙過去，隻見蘇萬田的臉色鐵青，連叫了兩聲，沒有反應，忙用手試了試他的氣息，不由得“啊”了一聲，轉過頭，看著徐桂芝。
徐桂芝有些心慌地問：“怎麼了？”
趙大媽說：“他咽氣了。”
徐桂芝心一驚，但馬上又顯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說：“死就死嘛，又不是誰害死的。”
說著，又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趙大媽說：“沒人說你害死的。可現在人已經死了，我看你還是想辦法張羅張羅後事吧。”
徐桂芝馬上明白過來，連忙站起身說：“是是。趙大嫂！那就麻煩你先在這兒守會兒吧。”
趙大媽說：“你就什麼也別說了，快去吧。”
徐桂芝慌忙出去了。
趙大媽對著徐桂芝的背影兒，不由得歎了一聲。
剛才，趙大媽見天氣很冷，並開始下起了雪，怕豬圈裏的豬凍著，便挎起筐，想給豬挎幾筐碎柴禾去。見楊大發從小鳳家出來，慌忙地走了，覺得很納悶兒，隨後越想越不放心，便忙放下筐，趕了過來。
趙大媽又看了看蘇萬田的麵容，見他臉帶怒氣，樣子很痛苦，心裏便明白了八九分。不用說，這一定是剛才被兩個人活活氣死的。他一邊將蘇萬田的身體放正一邊說：“咳！想不到你還沒有被絕症害死，卻先被自己的老婆活活氣死。你這一輩子，真是生下便到苦中來，死時卻又從苦中走，真是個苦命的人哪！”
趙大媽猛然又想起了小鳳：“鳳兒這孩子怎麼不在家，她這會兒到哪兒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