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景天從手臂裏抬起頭,老眼渾濁的透漏著無助,他從模糊裏盯著吳長江的身影。

吳長江頓了頓,喘了口氣,“父親臨走之前,一再囑咐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哥哥,他叫木景天……”

木景天的眼淚瞬間奔湧而出,“你的父親是不是叫……木……空……青……”木景天一字一頓的顫抖著說。

吳長江擦了擦眼淚,撲到木景天懷裏,喊:“哥……”

木小小看到這裏,嗚嗚的出了聲。可心裏一想爺爺找到了自己的親人,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又咧開嘴笑了起來,可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她現在就像個傻子似的在一旁笑著抹眼淚。

吳長江把手中的照片塞到木景天手裏:“哥,這是父親生前留下的唯一一張照片。父親生前不喜歡照相,那次不知怎麼就突然照了這張,說是要留個痕跡讓自己的兒子找到自己。”

木景天哭得像個孩子般的哽咽:“父親最怕照相,看到相機閃過的白光就嚇得幾天都睡不著覺,為了我,他……我們都以為他死了……都以為他死了……患瘟疫那麼嚴重,爺爺摸著都沒有了脈搏,我們都以為他死了,為什麼……我們要是知道他還活著我們不會對他不管不顧的,怎麼會……”木景天一天內受的打擊太大了,自己的父親還活著;被自己當做天的爺爺出現了誤診,還是針對自己父親的誤診。這讓他怎麼接受!

吳長江發覺木景天的心神有些渙散,拉住他的手,“父親那時確實是沒了氣息,當時你們點火的時候火沒著起來,起的濃煙把父親嗆醒了,他爬了出來後被路過的師祖給救了,師祖治好了父親的瘟疫,後來父親又遇到了奄奄一息的我,就把我撿了回來。當時時局震蕩,父親也想找到你們就帶著我一路南下,可到了B市都沒有找到你們,我們就在這裏定居了,父親把師祖也接了過來,我就跟著師祖學了醫。雖然定居了,可父親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們,後來父親找不動了就對我說:總有一天你們會找到我們的。是啊,現在你們真的找到了我們,可父親卻沒有等到這一天……”

木景天“撲通”一聲對著正屋的桌子跪了下來:“父親,不孝子景天今天來看你了,父親……”他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