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生活在這唯物的世界裏,有時候真的想去相信那個叫做念力的東西。
在所有的高中生活裏,都有這樣的一個班主任。他們古板,不近人情,有些讓人討厭的不想去想起她。同樣,劉夏也有著這樣一個班主任,一個教政治的老太太。大家都喜歡這叫她,盡管她的年紀不是那麼老,可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像與這個時代劃了一道長長的溝壑。
就像她把原來的座位打亂,讓所有人按照她的意願排座。看著講台上那張古板僵硬的臉,同學們選擇的隻有低頭。劉夏對於這種事真的無所謂,不論坐在哪,他都不會去聽課。懶散看著老太太指揮者大家輪換自己的座位,劉夏真的想要睡覺,無聊,是他最不喜歡的麻煩。
還好的是,老太太並沒有挪動劉夏的位置,隻是給他換了一個同桌。他叫文昊,是個少數民族的特招,來的時候比大家考的分數要少上很多,這是在淩江縣對於蒙古族的一項照顧。劉夏很滿意這個安排,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這個新的同桌比他還要能睡,兩個人誰也不會影響誰。
在這班裏,隻有十個男生,屬於最經典的文科班。女人多了,是非自然就多了,尤其是當老師也大部分都是女人的時候,就會感覺到,整個班級裏充斥的都是一種火藥與情緒的味道。
不過所有的一切像是與劉夏沒有絲毫的關係一樣,每一天都有的沒的聽著那些課,偶爾將思緒放到遠方,想著那些他怕自己淡忘的事。如果說在這裏還有什麼和他有關係的話,那就是他和想認識陳晨,那個開始他誤會成男孩的女生。
無聊的時候劉夏喜歡趴在桌子上張開眼睛看著四周,也許是在看人,也許是在看淩亂的桌椅。最近他多了一個喜愛,就是看著那張認真學習的小臉,那張嬌小,白皙,有著一些颯爽的臉。以前劉夏不懂什麼叫做中性美,也許說的就是陳晨的這種相貌吧。
他們一個坐在最南端,一個坐在最北端。陳晨的臉龐總是映照在最耀眼的陽光下,而劉夏就像躲在陰暗角落裏的夜鶯。他是那麼平凡,是那麼沉默,若不是還有著存留的座位,也許整個世界都會將他遺忘。也許他就真的在希望這個世界把他遺忘,讓自己當一個看客,看著這個這個世界的形形色色,而自己不再參與。
現在他有個希望,就是可以靠近那個總在陽光裏沐浴的臉頰。每天他都在想著這件事,甚至忘記自己到底為了什麼,最後隻是變成一種心底的渴望,一種去接近,去知道,去了解的渴望。
要有人說這天地間有一種叫做念力的東西,那麼劉夏一定會相信。也許是響應著他內心無數次的呼喚一般,突然有一天老太太讓大家調換一下桌位。通常,就是每一排向北依次移動,而最北邊的那一排坐在最南邊,為的是能夠保證同學的雙眼睛不要總是盯著一個方向看,以免形成斜視。
劉夏很開心,卻不是因為能坐在陽光下,而是陳晨與他隻間隔了一個過道。那時候大家都不是很熟悉,劉夏當時也不是很會主動與別人聊天。他們雖然隻隔著那麼窄窄的一個過道,可卻從來沒有過一句話。就連打招呼都隻是一個眼神,或者一個手勢,可在短暫的交接之後,都會移開彼此的目光,以免彼此的尷尬,或者說隻有劉夏一個人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