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春光明媚，我跟隨化州文藝采風團一行十多人來到僑鄉江門采風，順便拜會江門市文聯原主席、知名作家、化州鄉親餘教。餘教先生熱情地引領我們用過午膳，高興地說，朋友送他一張可以到新會遊覽梁啟超故居及小鳥天堂的團體票，我們團隊人員剛剛好。相請不如偶遇，在餘教先生的盛情下，我們驅車從江門華僑廣場出發，途經明星公園，相繼觀摩祖籍江門的眾明星形象，走馬梁啟超故居，而後來到小鳥天堂。
小鳥天堂，是天然的賞鳥勝地，位於新會城區以南10公裏的天馬村。蔚為壯觀的廣場式門楣，巴金先生手書“小鳥天堂”四字爍爍生輝，令人神迷，我們列好隊合影留念。為了節省時間，我們坐上電瓶車直達小鳥天堂觀鳥樓。約莫五分鍾車程，穿越綠意盎然的林蔭水泥道，我們到達觀鳥樓。該樓高二層，古建築樣，是觀鳥最理想的場所。站在一樓觀鳥台，抬頭看，隻見一棵翠綠濃茂、望不盡芳容的大榕樹直映眼簾。眼前就是巴金先生筆下的“鳥的天堂”麼？我如走進夢境，很有點撲朔迷離的感覺。我們學著巴金先生和他的朋友把手一拍，仿佛“到處都是鳥影。大的，小的，花的，黑的……”成千上萬隻小鳥圍著大榕樹盤旋飛舞，它們淩空翱翔，野趣盎然，好一片和諧的天籟之聲。然而，寂靜的榕樹林沒有拍和出小鳥來。據當地人說，鳥們是早出晚歸，眼下是夏季，要晚霞六點多才歸巢。因時間關係，我知道這次“觀鳥”之行是看不到巴老所寫的景象了，心裏頗為失望。小鳥尋不到，我們也沒有多出時間來擺船繞榕樹觀賞一周，但雅興猶在，隨行有人佯作大鳥展翅在榕樹前留影，丈夫也是雀躍者。我一把拉住剛走過來的丈夫打趣地說，讓我當一回小鳥照個相吧，在你的肩頭依依。丈夫依了我，閃光燈一閃，留下了我們親密的合影。我笑著對丈夫說：“做小鳥的感覺真好！天空海闊，自由飛翔。”丈夫說：“年紀不小了，不害羞，還學人小鳥依人呢。”我說：“這又何妨，人多點童心，活得輕鬆自在。”丈夫拿我沒辦法，拽著我登上觀鳥樓。
登斯樓，我們雖然看不到鳥，但獨木成林的榕樹林盡收眼底，榕樹如一把巨傘，一把保護傘，為鳥們量身訂造了一個安穩、暖和的窩，營造了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這裏真不愧是鳥的天堂啊！在樓上，我們一行人排成隊又合影留念。言談中得知，接待我們的餘教先生很快就要隨女兒移民到澳大利亞居住。餘教是化州人，到江門工作幾十年了，為江門的文藝事業添上了濃彩的一筆。他言語不多，然他的和藹可親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透過掛在他鼻梁上的厚眼鏡，我感覺到他時常微笑著，也像我們一樣，對小鳥天堂產生無限的留戀。我想，他應該是想到即將移民而離開可愛的國土而倍感眷戀吧！到小鳥天堂，我們是慕著巴金先生的名文而來，雖然見不到鳥有些遺憾，但我明顯感覺到，鳥的蹤跡已留在我的心裏了。
在我們離開小鳥天堂出來的時候，門口有好幾個手挎籃子的婦人向我們兜售木瓜，望著黃澄澄的果子，想起女兒喜愛吃，我便買下了一籃六個木瓜，剛好十八元。隨同的葉子也買上一籃。在臨上車門的一刻，葉子把一袋木瓜塞進餘教先生的車子裏，笑稱是禮尚往來。當我們的車子駛離小鳥天堂，透過車窗，我看到餘教先生揮手向我們道別，和風吹亂他額前的發絲，卻絲毫影響不了他臉上的微笑。我心頭一熱，朦朧間，仿佛看到了一隊隊的鳥兒正朝小鳥天堂飛去……
（2011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