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果兒,娘不小心把你們的金魚養死了,過幾天娘在去給你們買幾條回來好不好?”柳慎趁著晚上給倆小丫頭剪腳趾甲的時候,便將這個噩耗告訴她們。
果兒正蹲在地上拿胡蘿卜逗著兔子,並沒有什麼反應,小蠻卻哇的一大聲哭起來,驚得公孫鉞急忙過來看:“是不是剪到肉了?”
小蠻哭的那個傷心欲絕,好一陣子才滿臉擔憂的朝公孫鉞看去:“爹爹,娘會不會也不小心把我和姐姐養死了?”
柳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公孫鉞卻是憋著強烈的笑意,不斷安慰著憂心不已的小蠻,甚至是拿出自己的性命保證了,小蠻這才抽啼著問柳慎:“娘親,你真的不會把我和姐姐養死吧?”
“不會的。”柳慎的口氣很肯定,養到這麼大她容易麼,還有懷胎十月她容易麼?現在就給養死了多虧啊,還想等著以後她們伺候自己呢!
得到了保證,所以兩兩個穿得棉嘟嘟的孩子,第二天又跟著莊子裏大些的孩子偷偷的去結了冰的河邊抓魚。
河麵上雖然冰也厚,可是也經不起那麼多孩子齊刷刷的站在上麵,所以就有孩子從冰窟窿裏掉下去,幸虧朱嬤嬤和石嬤嬤在旁邊看著,給救了上來,隻是凍得不輕,此事小孩子們少不得要被責罰一頓的,連柳慎家的孩子都被打了一頓屁股。當然柳慎也沒少說兩位慣著孩子們的嬤嬤,可是並沒有什麼用。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要過年,大家都在準備年貨,於是南麓書院的工作徹底的停了下來。
因這鄉下都有殺過年豬的習慣,所以柳慎也去給附近村民買了一頭大肥豬回來,兩個孩子又開始殷勤的跟在紫蘇後麵喂豬。
臘月二十三的,正是送灶神的那天,柳慎家一大早就請了屠夫,幾個壯些的漢子幫忙綁了抬上殺豬板上去,早有膽子大的小孩子圍在那裏,就等著屠夫一刀下去,搶第一口血喝。
鄉下常說,喝到第一口殺豬血的孩子,命好。不論真假,柳慎覺得那樣太危險了,萬一豬沒死,傷了孩子怎麼辦?
所以柳慎不準孩子們上前去,可是這並沒有什麼用,因為她在說的時候,屠夫已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還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然後孩子們一窩蜂的衝上去,後麵被屠夫拿著刀子一嚇唬,這才散開,不過好幾個大些的孩子,已經是滿臉的血了。
石嬤嬤急忙拿裝了少許溫水的木盆接上去,屠夫又是一刀,便是嘩啦啦的豬血流了出來,看得佃戶家的孩子們眼饞。
滿滿的一大盆,撒了鹽巴,一會兒就成了血旺。
接下來就是常規的程序,開腸破肚,挖心取肺的,柳慎覺得雖然這是豬,不過還是太血腥了,就讓紫蘇把孩子帶進去。可是這些小娃娃哪裏懂得害怕,進了屋子就三個腦袋擠在窗戶旁邊一起看。
說起來紫蘇也沒看過殺豬,不管從前在京城還是到了這裏,每次見到肉都是切好了的,所以此刻也聚精會神的跟兩小孩子一般死死的叮囑屠夫的手,看著屠夫從肚子裏取出心肝的時候,竟然也不怕,反而到了最後屠夫拿著大刀開始把豬劈成一塊一塊的,才意識到有些暴力血腥,好生恐怖,急忙把窗戶關了。
但凡殺豬,這殺豬飯是少不得的,可是柳慎怎麼也沒想到,一頭豬怎麼不夠呢?最後就剩下兩隻豬腳。下水什麼的,屠夫拿去了是正理,可是其他的肉都哪裏去了,莊子上的人又沒拿。
所以晚上公孫鉞從城裏回來,沒聽見豬叫,這一問殺了。公孫鉞便笑道:“殺了也好,省得果兒和小蠻整日去瞧,看著危險呢。”一麵環顧著屋裏,卻也沒見半塊肉啊,那麼大的一頭豬,應該也可以自己熏些臘肉吧?於是便道:“明日我叫人在院子裏給你們打個架子熏臘肉,都是要鬆枝來熏麼?”
柳慎卻快要哭起來了,“不用了。”一麵默默的舀了一碗豬蹄湯喝著。
“那恐怕放不久,不然醃起來晾著做肉幹也好。”公孫鉞動作優雅的喝了口湯,再一次建議。
老王妃在旁邊看得好笑,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沒瞧見你媳婦都快哭了麼?”
“怎了?”公孫鉞這才朝她看去,果然是紅著眼圈,頓時擔心起來,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
卻聽老王妃笑道:“你說的那些,咱們家還真的用不著了。你這傻媳婦殺豬不偷偷摸摸的,還主動去叫過來看熱鬧們的佃戶和村民們吃殺豬飯,誰知曉人家見著你媳婦這麼大方,一個個的都跑了,先前還以為是不好意思,結果不到片刻,就拖家帶口的來了,這一頭豬啊,也就沒了。”
柳慎在旁邊強調:“不過人家也沒白空著手來,如今廚房裏的紅薯隻怕有一千來斤了,豆子玉米什麼的,也有一兩旦,算起來這豬也沒殺虧了。”
“是是,沒有虧。”公孫鉞順著她的話,一麵朝老王妃使著眼神。
老王妃笑笑,自顧去哄著兩個孩子添飯,不管他們夫妻倆一邊吃飯一邊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