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他這把年紀,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這世界本就是真真假假的錯亂模樣。
神州大地之上,天霧仙境之中,玄虛飄渺的白霧在天霧議事重地齊雲閣外遊蕩著,在外處向雲閣內觀望僅可看見一點微光閃爍著,其餘皆不能詳。
或許這便是天霧門對這漫漫天霧的了解吧!在哪些地方布下哪些行雲陣法,令天霧山這無窮無盡的雲霧為其所用,以達到神鬼不測之功效。
一身青色道袍的乾哲立於齊雲閣門外,或是因這齊雲閣地位太重,連他這等人物也不能隨便出入,或是守在閣外等候掌門的傳喚吧。
齊雲閣重地之內,乾隱麵帶疑惑的聽著彌若寺智空大師的話語,不禁問道:“你說那西部大澤之外早已被魔教妖孽團團圍住,這其中會有何等機密呢?自八百年前正魔大戰後,這數百年來魔教還未有如此拚死守住一方的先例,這魔教究竟在搞什麼鬼?”
一身鮮紅袈裟、老態龍鍾的智空神僧對道:“是呀,我看那大澤內之物也不像什麼異寶出世,忽而戾氣駭人,忽而正氣充斥,而且那兩股力量之強前所未有,完全不屬於一類,倒像是什麼神魔大戰一般,可這世間自開天辟地以來又有誰真正見過傳說中那虛無縹緲的神魔所在呢?”
乾隱扶了扶整潔修長的胡須,然後向智空老僧問道:“那你可見崇武門之人否?我聽說那崇武門的崇如是師弟曾追逐魔桀進入了大澤之中,如今可有他的消息?”
智空心中暗吃一驚,思道:“若是崇如是追逐魔桀進入大澤之中,那便會是眨眼之間,寺內也在大澤之外布下一些為數不多的精英弟子,魔桀同樣也是彌若寺的大敵,百年來沒少殺彌若弟子,他相信派去的這些人定會全力搜查,可是卻沒有一絲崇如是與魔桀的消息,而這乾隱卻是知曉,看來天霧門的實力又增加不少呀!”
他雖心中吃驚,但臉上還是平平淡淡,一如往常的答道:“這個貧僧未曾知曉,西部大澤向來是崇武鎮守之地,隻是大澤邊處崇武之人也是少之又少,或許他們也還不曾知曉吧。”
大概是因為天霧門多有道家的閑逸風範,處事也平和許多;彌若寺俱是僧人,主張佛家的禁欲念佛思想,在正道中處世仁慈,而崇武之人多霸氣外露,看在他們眼中多少有些不適,兩派便與其關係淡些;如此一來,彌若寺與天霧門兩派便交往的多了,隨關係較好一些。
他倆俱是聰明之人,其他話語也不多說,智空直問道:“那麼乾隱師兄對此事有何看法?哦,師兄可有謝淩施主的消息?”
乾隱見智空毫不避諱,便也直答道:“這個我覺得我們還未掌握具體消息,如果貿然行事恐怕會惹出不必要的亂子,不如我等靜觀其變,待事過後,看看崇道師兄怎樣處理,我們再做打算如何。至於謝淩師兄,我聽說仙人最近喜得孫兒,怕是在喜頭之上,我們還是先不要驚擾他吧、、、、、、”
乾隱說完,微微扭頭看了看智空的臉色,見智空麵無表情,便站起身來負手走動一二,寬大的墨綠道袍隨著乾隱真人的走動微蕩著。
微弱的燈光照在智空那滿是歲月紮痕的皮膚上,將智空襯得更加老態龍鍾,智空大師得道已久,倒也不知那彌若第一的智禪大師會是怎樣的光景。
智空大師略微思索了一番,想到雖然自己急欲捉拿魔桀,以謝彌若寺眾多慘死在魔桀刀下的高僧的在天之靈,但為今之計,也隻有按乾隱所說,隨淡淡應道:“那就依了師兄之言吧。”
乾隱見智空答應,又語氣溫和的對著智空說:“哦,那麼大師還有何事?若是沒有,那就在我天霧僻壤先行住下吧,還望大師莫要嫌棄。”
智空見乾隱挽留,此時也感勞累不堪,便起身對著乾隱雙手合十道:“嗬嗬,師兄這真是客氣了,正好貧僧也未有什麼要事,那就勞煩師兄了,阿彌陀佛。”
乾隱見智空答應,臉上也浮出笑意,衝著閣外叫了一聲道:“乾哲師弟,快些進來帶智空神僧去客房休息。”
大澤之上,崇如是魔桀二人早已落在地上,原本較為平整的土地變得坑坑窪窪,焦痕一片,想來是兩人鬥法的結果吧。
崇如是指捏法訣,背馱大日,臉色微微蒼白,怕是在剛才的鬥法中吃了些虧,而反觀魔桀,麵色冷俊依舊,但雙眼之中卻微微泛著幽幽的紅芒,仿似九幽魔殿的厲鬼一般。
雙方都狠狠地注視著彼此,陽焚灼灼,可崇如是腰間的火鴉壺早已是玄青無光,本來火紅的萬火精銅之身,此時看來竟如青銅鑄造一般,唯獨壺身上那六個火焰形小孔還微微泛著火光,隻是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魔桀看了看崇如是腰間那光芒漸變的火鴉壺,心頭不禁又是一冷,手中斷魂淒利,血色明亮,愈發鮮豔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