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勾心鬥角(2 / 3)

任何強者向弱者所表示出的一點點恩惠,都被無限放大了,以至於甚至可以變成為強者罪行辯護的證詞。現實不斷地讓我們懷揣希望,卻又一次又一次的將這種希望化為烏有。現實一次又一次的教我們要學會原諒,或許那是因為有些人,尚未見識到真實的絕望。

三個天生或後天在身體上存在某種弱勢的孩子與兩個富有正義感的成年人,串起了整個劇情。影片是一場有關正義與邪惡角力的故事。性侵犯孩子們的變態人渣,表麵上衣冠楚楚,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辦公室裏甚至懸掛著那副比真人還要富有正義感的畫像,不禁讓人感歎藝術的魅力是如此讓人蕩氣回腸。這些人,表麵上,優秀的人,有頭有臉的人,擁有無數個頭銜,無數個豐功偉業:慈善家、教育家、基督教會成員、教師。但是他們的內心卻早已被腐蝕了個幹淨,也許甚至是最肮髒的蛆蟲,也不屑於棲居於這樣的皮囊之上。而還有另一些人,充當這些人的爪牙:警衛、警察、教育廳的官員、市政廳的官員、醫院的醫生、法官、辯護律師。這讓我們深深的覺得,人要擁有權力,人要擁有錢財,不然,所遇到的一切,或許隻是活該。

但是也許我們忘記了一個名叫無辜的詞。這個詞伴隨著弱者來到世間之後,就再未消失。而且它的後麵總是連著一個讓人頗覺淡漠,卻其實觸目驚心的詞:受害者。影片中的孩子們,他們是無辜的,他們帶著善意來到這個世界上,帶著殘缺的給予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們活著,僅僅是活著,他們沒有憎恨世界,也沒有期許一切。但是,命運往往給予的極少,卻索取的良多。甚至連微笑,都成為了一種令人痛心的奢望。

童年受到的莫名侵害,會成為人一生中永遠也抹去不得噩夢。它會伴隨著一個人一生。影片中觸目驚心的事實,讓人恨不得化身為某個正義戰士,去一一手刃這些畜生。但是,我並不能這樣做,你也不能這樣做,每個人或許都不能這麼做。為什麼?因為,此時,理性會告誡你,專家會告訴你:以一種罪惡懲罰另一種罪惡仍是罪惡。於是,我們有了合理的罪惡與製裁,那就是法律。

法律是如此的公正,又如此的冰冷。它的公正應是與生俱來,它的冰冷卻總伴隨著人性的冰冷。法律的背後,是一群一批一個集團的執法者。當年幼的孩子們坐在證人席上,為了證明那些令人發指的罪惡,流著眼淚又手語比劃著他們也許永遠也不願意再提起的噩夢時,他們堅強的讓人心疼。且不說,正義究竟能不能夠得到伸張,他們還隻是孩子啊,卻要再次遭遇他們早已遭遇過得地獄,而有些人甚至還會為了金錢利益,在法庭上對著他們嘶吼,繼而對著法官嘶吼:他們是孩子,他們的話,不可信。

一群******畜生!在畜生的執行法律者背後,會讓人對法律本身也感覺到懷疑,因為在這種時候,法律往往用來維護畜生的權利,而卻把所有的人,當做畜生看待。即使,正義通過法律得到了伸張,又能怎樣,因為有些事情,是永遠也抹不掉的,更何況,正義,往往無法伸張。

庭外的和解,無非就是金錢的力量。錢有時候可以換來一切,可以擁有聲名、擁有權力、擁有地位、甚至可惜洗淨罪惡。但是錢有時候卻也會感覺到無能為力。當遇到富有正義感的薑仁浩,以及維權機構的女職員時,連萬能的金錢,也悻悻然失效了。所以,世界上總有這種傻子,不肯麵對現實,全能的現實,總是想要抗拒現實,有時候,我也會忍不住罵一句:你們傻不傻。但更多時候,我發自心底的,對他們肅然起敬。

除卻討論法律與世界的不公正之外,影片中對於人物心理以及氛圍的營造也頗讓人動容。小女孩妍鬥寫在信上的回憶在影片中被展現的淋漓盡致。昏暗的走廊,顯得無比漫長而且遙遠,就仿佛是童年噩夢中總會出現的場景一樣。小女孩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了些微的帶有暖意的燈光,待到走近,聽到屋裏傳來了溫馨的音樂。但是推開門之後,卻看到了世界上最為齷齪甚至陰森恐怖的畫麵。盡管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此真切的慘痛經曆,但或許我們每個人都有如此的心理與經曆,我們懷著忐忑的心走向社會,在前進的路上,我們獨自跋涉,走著走著,在路的遠方看到了些許希望與溫馨,但待到我們走近,世界卻以一種猙獰的麵目猛然間呈現在我們的麵前。脆弱的人,直接跑開了,堅強的人,選擇留下來麵對,逐漸麻木,逐漸習慣,總有一天,良知漸漸被磨滅了,此時,有另一些人便會拍著我們的肩膀說:年輕人,你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