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語,趙擎先是眯了眯眼,明顯掙紮起來,偷眼看了看麵無表情的沈伴鳳,終究沒能抵住心中的那份愛慕,悄聲對老者說道:
“四叔,莫要再說,隻要擎兒在此,誰也不許動她!”
那老者長歎一聲,不再勸說,卻也不想就這麼放過千載難逢的機會,向身旁一人使了個眼色,待那人消失於原地,便朗聲對沈伴鳳說道:
“我家閣主有請觀應宗少宗主到‘觀星台’一敘,不知沈儲宗可否賞臉?”
沈伴鳳依舊麵無表情,自然不會赴那鴻門宴,淡淡瞥了眼趙擎,冷聲說道:
“要殺便殺。”
趙擎聽後連忙擺手,在沈伴鳳麵前沒有半點陰陽閣少主的架子,“伴鳳,有我在,沒人能動你,不如到府上一敘,說起來,你我也有好些年不見了……”
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的秦莫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衝著趙擎大聲喊道:
“趙擎,我說你是傻還是癡啊?這明顯是那老頭兒的鴻門宴,還一個勁地把自己的心上人往火坑裏引,你要是陰陽閣的大當家還足夠分量,可惜你不是。”
聽到秦莫圖毫不客氣的言語,趙擎麵色漸冷,惡狠狠地看著前者說道:
“你是哪個?”
那老者不似趙擎這般沒眼力,早就瞧出秦莫圖的真實身份,先前沒有第一時間參拜,恐怕在心底也相當瞧不上秦莫圖這個“繡花王爺”。
隻是如今趙擎與之對上,再有恃無恐就有些過了,於是扯了扯趙擎的衣角,然後麵向秦莫圖恭敬說道:
“陰陽閣趙青鬆見過六王爺。”
趙擎明顯一愣,抖了抖眼角,卻並未如趙青鬆那般客氣,性子高傲的他,怕是隻有在沈伴鳳麵前才會露怯低聲,其他人還真沒幾個能瞧的上眼。
“行了,都散了吧,打又不打,親又不親的,磨磨唧唧成何體統!”
撂下這句埋汰話,秦莫圖牽著葉飛魚當先邁步向遠處走去。
相比於口無遮攔的秦莫圖,更加厭惡眼前陰陽閣的人,沈伴鳳右手依舊摸在劍柄之上,冷著臉繞開趙擎緩步跟上了秦莫圖的腳步。
斷定那沈伴鳳上了秦莫圖這艘大船,趙青鬆並不敢私自行動,而趙擎亦是不敢攔下沈伴鳳的腳步,隻能眼睜睜看著沈伴鳳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
趙青鬆見狀長歎一聲,“少主這又是何必……”
趙擎收回視線,麵色恢複那份倨傲,喃喃說道:
“四叔,擎兒知道輕重,隻是放不下她罷了,我陰陽閣被朝廷青睞,雖然日益勢大,但非議頗多,難免有狐假虎威的嫌疑,終究有一日,我趙擎要讓世人看一看,大秦王朝隻會有一派望氣士,到那時候,伴鳳定能青眼相加!”
…………
本想著能看一出好戲,卻不曾想那陰陽閣的趙擎畏畏縮縮像個娘們兒,秦莫圖這會兒百無聊賴,看著戒備越發森嚴的永安城,這才想起來好像有戰事要來了。
永安城雖然是大秦都城,平日裏卻也不會太過刻板,大概是半個月前,在得知北莽要入境侵犯之時,整個永安城的街道上便憑空多了許多兵甲。
相比於常年戍守邊關,以戰養戰的邊境將士,永安城的守衛自然在戰力上要遜色不少,可一個個仍是束刀掛甲,瞧在尋常百姓眼中,也是相當威嚴氣派的。
此時秦莫圖尋不見顧歡的蹤影,隻能與沈伴鳳葉飛魚來到拴馬停留的那家客棧等著,秦莫圖要了一壺好茶,有人付錢,自然樂得清閑。
“鳳兒,一會兒顧大哥來了,咱們就直奔遼東嗎?”
沈伴鳳顯然糟糕心情仍在,坐在那裏閉目養神,隻是淡淡問了句,“都放下了?”
秦莫圖摸了摸腰間的刀布,“沒見到的時候,恨得牙癢癢,也不理解為何要厚此薄彼,真見到了,看到二哥又蒼老了許多,也就沒那麼矯情了。”
接過葉飛魚遞過來的茶杯,秦莫圖瞧著她一直笑,“大秦江山不好坐,我秦莫圖呢,本事沒有,不能替二哥盡一份力,不添亂總能做到。”
說到這裏,秦莫圖無意間瞥見客棧外的街道旁,有一名年邁好像還盲的江湖術士擺了一個卦卜攤,背後插著一麵白底黑字的旗子,上書“天下第二卜”五個大字。
別人算卦都是打著天下第一的旗號,這老頭兒稀奇,打了個天下第二的招牌,也不怕自己砸了自己的買賣。
秦莫圖對於這個算命老人頓時來了興致,放下手中茶杯,走出客棧,來到那算命術士的攤子前,笑著問道:
“不準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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