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說的是。不說魔族,沒了神聖魔法,咱們傭兵的日子也不好過呀!平時都得加倍小心,一旦受了點傷什麼的......」
青年正在抱怨,囚車裏一個年輕的牧師,突然站起來用肩膀猛撞囚車頂上的鐵欄杆,高聲詠道:「主啊!赦免他們!因為他們所做的,他們不曉得!」
囚車旁的一個憲兵舉起長矛,用矛杆在那牧師肋部狠狠一戳,牧師慘叫一聲,癱倒在囚車中,一動不動了。
憲兵大罵:「叫什麼叫!活得不耐煩了嗎?」又在那牧師身上一頓猛抽,打得他叫苦不迭。圍觀的人中,雖然多是豪勇之輩,看得也不禁皺眉。
德摩爾見了牧師的慘狀,隻微微一笑,沒有言語。一個女招待從店裏跑了出來,在德摩爾耳邊低語了幾句。德摩爾胖臉上的笑容一收,隨著女招待快步走進了酒館中。
這時早餐時間已經過去,午飯卻還早,昏暗的酒館一樓隻有七八位客人,稀稀疏疏散在眾多的座位之間。最靠外的一張桌子旁坐了兩個人,一個是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壯漢,正傻愣愣地看著德摩爾。另有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年低著頭喝茶。
德摩爾掏出厚厚的記事本,朝兩人走過去。壯漢拍了身邊的少年一下,少年抬起頭,朝德摩爾望了一眼。
這是個相貌極為清秀的少年,一雙黑水晶般奪人心魄的眼眸,高聳的鼻梁,線條堅毅的嘴唇,都是罕見的秀麗,甚至比美麗的少女也不逞多讓。然而他身上破破爛爛的白袍掩住了麵孔的光彩。那千瘡百孔的長袍,已被塵土染為灰色,本來的底色完全看不見了。
德摩爾閱人無數,見到這少年不凡的相貌,也不免吃了一驚,竟一時停住了步伐。
德摩爾的眼光犀利,即使是最富經驗的傭兵,也少有敢跟德摩爾對視的,但那少年的視線卻盯著德摩爾的眼睛,沒有半點畏縮。德摩爾暗歎少年的不凡,心裏打起了小算盤來。他在城東區開著一家以皮肉生意聞名艾哈邁的大酒店,名為「天上人間」,是艾哈邁上流社會最紅火的交際場,正缺這麼一位能當作招牌的美貌少年呢。
「老板,」英俊少年不卑不亢地說,「我和我的朋友鮑利想在你這裏登記一下,找個工作。我叫蘭斯,是個魔法師,鮑利是個戰士。」
「蘭斯和鮑利,嗯。」德摩爾點了點頭,打開了記事本,「可以告訴我兩位的級別嗎?嗯,恕我囉嗦兩句,本酒館雖是間小店,但總算經營多年,在艾哈邁有點名頭。來我這的客人,多是有身份、有來頭的角色,等級在五級以下的魔法師,生意怕會很少。││當然,若是專精於某一學派的法師,要求可以適當放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