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敏道:“賤妾不會武功……” 楊非子笑一笑,道:“三夫人不覺著太客氣了嗎?”
楊非子有意無意,舉手一揮。江慧敏一直在留心著楊非子的雙手,見他雙腕揮動,立刻向木榻上滾去。
還是很大的檀木雕花床,雪白床單,折疊整齊的紅綾被,放著一隻繡著蓮花的枕頭。
她的動作很慌張,撞得帳鉤鬆動,床帳垂搖,吱吱作響,借聲音混亂,借床搖動,暗暗吸一口氣,流轉以四肢百骸。 但聞楊非子嗬嗬一笑,道:“三夫人,沒有撞傷吧!”
江慧敏 道:“傷得不重……” 緩緩坐起身子,一對小巧的蓮足,首先伸出了羅帳之外。
目光一觸那尖瘦,纖巧的蓮足,楊非子忽然心震動了一下。 那不是妖媚迷術,攝魂的魔功,而是精精巧巧的一對金蓮。
貨真價實,一對天下纏得最好的小腳。 一雙白嫩的玉手,緩緩伸了出來,撥開了垂下的羅帳。江慧敏發亂釵橫,緩緩下了木榻。
右手理著鬢前散發,星目含蘊著晶瑩的淚水,小蓮足走幾步,身軀搖顫,像煞了楊柳枝擺隨風。
有些淒涼,有些兒黯然神傷。 楊非子已然站起的身子,又緩緩坐了下去,心中的火氣,也似是消減了不少,淡然笑一笑,道:“三夫人一雙好小腳。”
江慧敏退兩步坐在了床沿上,似有意若無意地抬起了小蓮足,淒楚一笑,道:“聽說你用毒之能,可能無聲無息地殺人於八尺之外,剛才可是對我用了毒。”
楊非子道:“武林中朋友抬愛楊某,說的未免誇獎一些……”
語聲頓一頓,接道:“但如說到了藥物殺人的本領,楊非子說一句狂妄的話,雖然未必能後無來者,至少是前無古人。”
江慧敏舉手拭去了目中的淚痕,黯然說道:“我中的什麼毒,還可以活多久時間?”
楊非子道:“你根本用不著死……” 江慧敏接道:“為什麼,難道我沒有中毒?”
“楊某人無形之毒,向不虛發,三夫人何不運氣試試看,是否中了毒?” 江慧敏道:“我……”
楊非子笑一笑,接道:“你不會武功是不是?”
江慧敏道:“會一點。” 楊非子道:“你一雙天下最好的小腳,但你的頭腦,卻和那一雙小腳相差太遠了。” 江慧敏道:“楊兄的意思是……”
楊非子道:“我從藥書上練成了一身武功,一身很特別實用的武功,任何人隻要他能在我眼前走幾步,卻無法逃過我的雙目,你不但會武功,而且武功還很高明,連你的那位小女兒也練得一身好本領,但更高明的你很會裝作,但你低估你那位大伯柳大郎,他早已對你懷疑……”
楊非子冷漠一笑,接道:“自然他也不夠聰明,因為目前為止,他還是隻對你有些懷疑。”
江慧敏歎口氣,道:“江湖上稱你回天手,我看那還不夠,應該給你加一個通天眼。”
楊非子道:“用不著灌米湯,姓楊的不吃這個也不必對我用什麼心機,我隨時可以取你的性命。”
江慧敏道:“我運氣試過了,確然中了毒,不過還不覺怎麼嚴重。” 楊非子道:“不錯,三夫人究竟是一位很知趣的人。”
江慧敏道:“這麼說來,你對我倒是有意的手下留情了。” 楊非子笑一笑,道:“別把我看得太善良,我不會有那份菩薩心腸,你中的是我無形之毒中最厲害的一種。”
江慧敏啊了一聲,道:“那是什麼毒,至少我目前還沒有感受到中毒的威脅。” 楊非子道:“凡是最厲害的毒藥,都不會使人覺著難過,但它卻在我手中控製著,毒發時那份痛苦也不是別的毒藥能夠比擬。”
江慧敏道:“你說了半天,還沒有告訴我中的什麼毒。” 楊非子笑道:“我會試給你看看,那才能使你死心塌地的和我合作。”
但聞叮叮再響,有如佩環相擊的聲音傳了過來。說也奇怪,那聲音一響, 江慧敏突然覺著有如幾條蟲在體內爬行一般,痛癢交作,頓然出了一身大汗。
楊非子笑道:“三夫人,我的時間不多,咱們談正事吧。”江慧敏道:“好吧.”
楊非子笑道:“好!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 江慧敏道:“我真的叫江慧敏,一點也不錯。”
楊非子笑一笑,道:“聽你口氣,似乎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江慧敏點點頭道:“我們本來未在江湖走動過。”
楊非子道:“這就是了,三夫人可以和在下合作嗎?”江慧敏道:“如何一個合作法,楊兄,可否見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