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自由而開放的狀況下,某些隱藏的傾向會在自由而開放的狀況下顯露出來,而且這是一種受虐和自毀的傾向。我要加以說明的是,當你嚐試從嚴厲的獨裁製度轉移到參與式的製度,試圖改變獨裁作風時,可能會暫時產生混亂、敵意和破壞等負麵情況。

獨裁者需要改變或重新訓練,但這需要一段極長的時間,他們也必須經過一段過渡期,改正開明經理人軟弱的錯誤印象。而對於那些還沒準備好接受這段過渡期的管理者來說,外在的壓力很可能促使他們又退回到原來的獨裁式管理上來,因為外在的壓力迫使他們,而他們也隻有如此才能控製情況。

管理者應更注重客觀存在

我對一些管理著作在領袖方麵所倡導的管理理念相當不滿意。例如,羅格利克在書裏所說的,多數學者對民主教條有一種虔誠心,而不是依照環境的客觀要求作為領導概念的中心內容討論的。我認為應該使用的方法是,從完善(模範)環境的觀點或是優美心靈管理的情境出發。

在以人為本的情況下,各種情境的客觀要求都是絕對的控製力量,而且在這種情形下,根本沒有其他的決定因素。同時,這也回答了下麵的問題:在特殊情況下,誰是最好最稱職的領導者?

在一個完美的情況下,假設團體裏的每一位員工,對於自我和他人以及每個人的技巧、才華和能力都有完整的認知;對於任何問題的相關細節,也都有單純的存在認知。假定所有人都有健康的人格,這樣就不會有人過於敏感或感覺被侮辱,也沒有人的自我過於脆弱,以致於必須使用某些手段彌補性格上的缺陷,如謊言和禮數等。假定所有的工作、問題和目的都已被每位員工內化,也就是說,工作或責任不再與自我分離,不再存在於個人之外,個人強烈地認同這份工作,這份工作已成為自我的一部分。

在這裏,我們可以舉一個很好的例子。假若我是一個心理學家,假若我非常熱愛心理學,假若我天生就是要當一名心理學家,那麼,我就能從工作中獲得很大的滿足感。因此,我一旦想像自己不再是一個心理學家,生命將會變得毫無意義,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不一樣的人。如果沒有這份工作,我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這種對工作以及使命的認同感,就是存在心理學的觀點。也許很多人都還沒準備好接受它,所以我最好是想出一個比較容易溝通的方法。其實它超越了工作和娛樂、員工與勞力、自我和非心理現實之間的對立。工作、假期以及使命的概念成了自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果精神真的升華到了這種完善境界,條件也達到了客觀要求,那麼所謂的存在型領導,從功能性的角度來看,這跟印第安黑腳族所特有的領導文化是一樣的。這也就好比一群年輕人所組成的籃球隊,擁有良好的團隊精神,沒有個人英雄主義。

黑腳族舍棄總體權力型領導人(例如美國總統,每件事都要管),他們寧可依據不同需要選擇功能型的領導人:在戰爭時期,就應該挑選一名大家公認最擅長作戰的領導人;在股票市場暴跌的時期,就必須挑選一位能提升股價的領導人。

這是非常有道理的,也是非常符合邏輯和理性的。事實上,每種情況下所需的領導才能不同,每個人的能力和長處都不一樣。我們不可能期待最擅於舉辦太陽舞節慶的人,同時也是出任加拿大政治代表的最佳人選。

黑腳族人對他們自己以及對其他族人的想法非常客觀,他們了解彼此的才能,總是能針對某一件特定的任務,挑選出最符合條件的人選,完全不去考慮他在其他工作上的表現是否良好。我們可以把它稱為功能性的領導方式,或者稱它為存在型領導。它滿足了客觀環境的客觀要求,符合總體的與心理麵的現實。

印第安黑腳族的存在型領導還有一個特別之處,就是若非經由族人針對特定情況所挑選出來的人,就不具有任何權力。也就是說,在通常的情況下,他無權影響任何人或命令任何人;隻有在特殊的情形下,特定的一批人有意給他行使權威,他才有權力指揮其他人。

領導人與團隊之間形成一種給予和奉獻的關係,因此被挑選出的領導人客觀地認為自己是此份工作的最佳人選,團隊也客觀地認為他是這份工作的不二人選。他們擁有相同的目的,領導人就像是團隊的護理員,發出信號,協調團隊成員朝向共同的目標邁進,他不能亂發號施令、濫用權力,試圖控製或影響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