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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柳祁便點頭:“對世子來說,自然都是小事。對我來說,恐怕是滅頂之災了。”刀世子便說:“啊,那倒不至於。”柳祁便說:“我能問那是什麼嗎?”刀世子便說:“鹿角是個溝兒,鹿角溝。在北邑往西一點兒的地方,最近讓殿前司去追修繕圍牆的錢。”柳祁卻道:“殿前司還管這個?”刀世子道:“本不該管。隻是鹿角溝那個爺很橫,你找個財帛司的秀才去,和他說不上理。和鹿角溝的事兒,一直都是殿前司在理。”

柳祁聽了這話方明白過來。這事說大不大,也不至於讓柳祁滅頂,但說小不小,也是個能將他革走的理由。

雪仍在碎碎地飄著。盡管坐在轎子內,柳祁到底穿得少,還是感到越發的冷。盡管他不說什麼,估計刀世子也該察覺得到。刀世子也果然察覺到了,柔聲問他:“怎麼?冷麼?”柳祁一邊回答“還好”,一邊想這家夥是不是該伸手過來了。果然,刀世子就伸手過來了,握住了柳祁凍得紅了指尖,像是要為他搓熱一樣曖昧地揉著:“都凍成這樣子了,還嘴硬。”柳祁又笑:“不敢勞煩世子關心。”一邊說著,柳祁一邊將手抽走,又想“他該給我蓋衣服了”。刀世子見柳祁抗拒這個接觸,便不再靠近,卻解下了身上的披風,蓋在柳祁瘦弱的肩頭上。柳祁也犯不著挨凍,便道了聲謝。

刀世子將柳祁送回藥王山莊,又似是頗含深意地說:“我大概可以去問問,這個‘鹿角’的事。”柳祁聞言,不可謂不心動,隻是心中靜下來,才說:“這麼瑣碎的事,怎麼能夠勞煩世子?”便再無二話了。

拒絕刀世子的“好意”,比起“有骨氣”,更多是“怕惹事”。

不然,柳祁何曾在乎過骨氣,他隻關心利弊。

柳祁一路回到房舍裏,走得不徐不疾,剛躺下沒多久,就見常無靈來了。一般而言,常無靈不太會來煩他,除了日常的把脈外。隻是常無靈知道,柳祁這個時辰回來,是很怪異的,除非柳祁曠工,可是柳祁又怎麼會曠工回家睡懶覺?

常無靈輕輕走了過來,肩上又背著那個藥箱。柳祁看他一眼,說:“我又沒說病了!”常無靈將藥箱放下:“那就好,我見你這個時辰回來,以為你不舒服。”柳祁對待常無靈,不知何時起,多了幾分倨傲驕矜,冷哼一聲說:“哼!我正是不舒服!”常無靈看他形容,便微微一笑,坐下到床邊,說:“他們怎麼惹你了?”柳祁有些氣憤又有些難堪:“他們如願以償,將我擠走了。”

“哦,”常無靈說得平靜無波,好像早就料到這種事情會發生一樣,“那你趁勢好好歇息幾天。上次的病其實還沒養幹淨。”這話其實刀世子也說了,柳祁尚能接著。倒是常無靈說了,柳祁就來氣,執起枕頭往他身上扔:“我還未能就此死了!”常無靈將枕頭接住,又放回柳祁手肘下墊著,說:“當然,我在,哪能讓您就此死了。”柳祁氣又平順了些,看著常無靈低著頭,額前的一縷發絲未被梳起,便隨著他低頭的動作垂下。柳祁忍不住伸出手來,捋了一下他的這一綹頭發。常無靈並沒管他。柳祁便用力揪了一下,常無靈順勢低下頭來,吻在了柳祁的唇上。

柳祁一下也沒想到常無靈會這樣,驚訝之餘,卻也沒怎麼抗拒。常無靈的舌頭很快就頂進來來了,柳祁坦然接受,將手放在常無靈的肩上,一派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