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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歡也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還有那尖銳的虎牙:“我是免不了喜歡你的。你又是一樣。”柳祁側躺在敖歡身上,敖歡的手掌從柳祁的頸脖一路撫摸往下,指尖挑開他的腰帶,看著衣服鬆鬆得從柳祁肩上滑落。柳祁的脖子總那樣纖細,肩上的肌膚白膩膩的,似羊脂玉。敖歡往這肩頭咬下去,尖銳的犬牙壓出血紅色的印子來。柳祁痛得一顫,眼睛裏繾綣的溫柔卻也散去,鼻頭聞到爐子上傳來的焦糊味,更緊緊皺起了眉。

敖歡抬起臉來,看見了柳祁的臉,也看見了柳祁恢複冷靜的神色。柳祁說:“不要說這種胡話。”那敖歡臉上露出苦笑:“是的,都是胡話。我寧願這樣,我什麼都不要,不要天家的姻親,不要父王的寵愛,就和你一起。”柳祁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裂縫,好像這樣深情的表白不能觸動他內心分毫:“你根本做不到。”敖歡依舊那樣笑:“不,如果你也肯什麼都不要。不要這個官位,不要這個權勢,那我就願意。”

柳祁怔住了。他曾想過,對敖歡的疑慮,總似一個雪球,隨著那斜坡,越發的滾,越發的大,越發的不可收拾,這雪球此刻滾得最大了、最重了,撞到了他的鼻子上,一下散成飛雪白霧,那柳祁被砸得頭崩額裂,一頭的血。那柳祁的語氣總是冷的,對著敖歡就算不冷漠,也多是假笑,如今柳祁卻忽然展顏一笑,像是春天的花。敖歡看得他這樣的笑,還是頭一回,正要撫摸他翹起的嘴角,卻聽見他笑著說:“說起來,我們兩個都不必為對方做到這一步吧。”

敖歡也是笑了,他臉上連一刻的怔忡都沒有,那樣的怡然和安適。柳祁這才知道,這都是敖歡預計好的。不辜負對方卻辜負自己,這可大大的不劃算——無論是敖歡、還是柳祁,都是一樣的。

敖歡舉起一壺水,往爐子上潑去。那爐子上適才還燒得劈裏啪啦的爆炭,一下子就是去了火光,隻了無生氣得冒著煙。敖歡站了起身,背對著柳祁說:“小破爛還是你的,刀娘明天就跟我回去。這宅子你喜歡住著就住著。不喜歡了,你隨便處置。”一邊說,敖歡一邊往門外走去。

柳祁忽然站起來,因為衣帶適才被鬆開了,他這樣猛然站起來,那長衫也落了地。他卻沒顧這個,隻徑自往前走了,從背後攬住了敖歡。敖歡的結實的背脊,原本柳祁已覺索然無味,如今卻又鮮活誘人起來。那敖歡扭過頭來,問道:“你這是做什麼?”柳祁笑了:“咱們再來一回吧。”敖歡一怔,又聽見柳祁在他耳邊壓低著聲音說:“最後一回。”

敖歡轉過頭來,看著柳祁,柳祁赤著上身,肩膀上的牙印還是紅豔豔的。敖歡捏著柳祁的下巴,力度之大讓柳祁的眉毛都皺得緊緊的。敖歡笑著說:“一回就一回。”